她坐在沙发上,突然很想给阮夜笙打电话。该死的,以前她希望永远不要见到这个女人,如今阮夜笙拥有了自己的身体,两个人突然就变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一段时间不知道那女人的情况,便会焦躁不安。
毕竟身体还在这风骚怪那呢。
这个时间点阮夜笙肯定在应付各种,流程她再熟悉也不过,于是看一眼手机,丢开,窝在沙发上颇有些孤单寂寥地睡了。
睡梦中仿佛看见了光中摇晃的镜头,那镜头凑到她面前,她开始害怕得浑身发抖。
奚墨在不绝于耳的手机铃声中喃喃自语,薄唇上下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铃声催了她的命,并且成功将她浑身紧绷的神经扯断了。
她满怀暴躁地坐起来,看到手机上显示的阮夜笙来电。
按下接听键,奚墨端着,并不说话。
阮夜笙的声音很好听,不知道是她天生还是她刻意,她的语气总是无时无刻不充满诱惑:“晚上好,奚墨。”
奚墨看一眼窗外,窗外已经漆黑。
真的很奇怪,她明明厌阮夜笙厌得牙痒痒,现在对方打电话过来,她竟然也感到一丝微妙的舒坦。大概是她变了个人之后,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没有了,阮夜笙成了她唯一可以直面交谈的对象,在阮夜笙面前,至少不用辛苦遮掩去扮演别人。
可换个角度想,这又是多么可怕可悲。
奚墨在这种复杂变化的情绪中,神色变得阴晴不定,道:“好的时候,当然可以这样问候,不好的时候,这就是讽刺。”
阮夜笙笑了:“那我换个老少咸宜的问候。吃了么?”
奚墨:“……”
“刚睡醒,没吃。”奚墨慵懒道。
阮夜笙其实也没料到她会这样据实回答,就像是真的朋友之间在闲聊似的。她有点惊讶,更多的却是隐藏的暗喜,故意同情啧一声:“你不会做饭,这个点出门也麻烦。要是我在那的话,还可以做饭给你吃。”
“阮夜笙。”奚墨道:“你今天招待会喝水是喝进你脑子里了么?”
“是啊。”阮夜笙大方承认:“是你的脑子。”
奚墨:“……”
“招待会我表现还满意么?”阮夜笙道。
奚墨道:“还算满意,除了脑子进水。你找我什么事?”
“我不找你,你也是想要找我的。为了避免你在那纠结,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还是联系你的好。现在我回来了,在房间,身边没人你大可放心。”
奚墨冷笑:“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就像在我身上安装摄像头和窃听器看见了一样?你哪来的自信。”
阮夜笙道:“我的心在你那呢,我怎么会不知道。”
奚墨:“……”
你这女人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吗!
“阮小姐,注意你的措辞。”奚墨平静道。
“我没说错啊。”阮夜笙显然很无辜:“我的心脏,的确是在你身体里,在你左胸腔里。不信你去医院照片啊。哦,不用麻烦照片,照镜子就可以了。”
奚墨:“……”
事实是她的确揣了阮夜笙身体里的这副黑心黑肝,她竟然无法反驳。
阮夜笙问:“我的杂志封面拍得怎么样了?”
奚墨不咸不淡答:“完成了,看对方意思是满意的。”除了遇见俩奇葩。
阮夜笙笑道:“看你倒挺适应我工作的嘛。”
奚墨顿了顿,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看吧,我就说你是想打电话给我的。说吧。”
奚墨压下暴躁青筋,道:“你明天给我告诉路清明,让他安排一个演员去试镜新戏,带她去找林导。”
“试那个女配么,演员名字是哪个?”
奚墨淡道:“阮夜笙。”
阮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