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离宫了。
尚食局的这场火,帮了她的忙,同样也可能会为她引来祸。沈邵若要有意借此事找茬,先追究张司膳,接着是孙尚宫,最后便是奉旨主持大典公务的她。
所以姜尚宫拿着张司膳的腰牌走了不久,永嘉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出宫了。
沈邵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从尚宫局返回御门的路上,王然默默打量着沈邵沉郁的面色,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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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宫是傍晚回长公主府的。
永嘉倒了杯茶热递给她:“快暖暖身子。”
姜尚宫脱下冰冷的披风,在永嘉对面的小榻上坐下,双手捧起她递来的茶:“奴婢已将买来的货全部给了张司膳,明日大典不会出错。”
“那便好,”永嘉点了点头,忙关切问:“宋哥哥可进城了?”
“殿下放心,奴婢已按照殿下的安排将宋公子安置在京郊的一间客栈里。”姜尚宫吹了吹手中的热茶,喝了一口。
今日司膳房的那场火,是永嘉安排放的,为得是能让宋思楼进城。
沈邵限制她,她的令牌既用不得,便只能想办法借他人的一用,她思来想去,如今正逢大典,宫内各司局的令牌应是用的最频繁的时候,她若能借到哪位司宫的令牌,便可以将宋思楼带进城来。
所以她带着姜尚宫入了宫,在尚宫六局全部走了一遍,最后发现司膳房最好下手,一来那屋子是单间,烧起来也不至于连累其他房子,二来里面的东西,既不可或缺又好筹集,再加上张司膳对此地并不上心。
她是了解宫中大典的用物制度的,因需向上申报,每司局又都是各自有名目的,所以在出事后,若损坏的东西在张司膳补救能力之内,那张司膳最不想的应该就是让上司和户部知晓。
她也是预料到这一点,才去命姜尚宫放火的。
却没料到张司膳与刘司酝之间还有一层竞争的关系,张司膳为了隐瞒失误,直接提出让姜尚宫帮忙采买,反倒省了她再花心思让姜尚宫参与进去,一切天时地利,比预料中的顺利许多。
“那车夫可稳妥?”永嘉又问。
姜尚宫今日出城采买八宝所乘的车,还是那日她从私户中租来的那辆,那辆车内有玄妙,可分内外两层,从外看不出破绽,若是不懂门道的人,就是坐在车内也无法察觉。
这种车原是那些商户设计用来走-私货物的,装个人也不费力。
“奴婢给足了银子,且宋公子在车上时也蒙了面,殿下那日也未露脸,他偷偷询问过奴婢您的身份,奴婢见他实在好奇,便说是云熙郡主。”
“何欢?”永嘉听后忍不住笑了一声,却还是摇头道:“以后不可这般说了。”
“只许她当众诬陷您?奴婢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且以何家人的名义震慑,那车夫畏何家之势,当更不敢乱说了。”
永嘉叹息一声:“你可告诉了宋哥哥,明日封后大典,宋家几位兄长都需进宫朝贺,是他回家看宋丞相最好的时候?”
“奴婢告诉宋公子了,只是…”姜尚宫有些犹疑。
“只是什么?”
“只是宋公子还与奴婢说,想再见您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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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大婚,纳彩封后,礼部依翰林院备好的文册造金册、金宝,并备办马匹、甲胄、布帛等礼。
吉时到,迎亲正副使臣行三跪九叩礼,在丹陛上跪听圣旨,随后迎亲使节出宫门,径往皇后宅邸。1
御门内,王然和女侍们服侍沈邵穿正红色的吉服。
沈邵展着手臂站着,他低眸瞧着正弯腰替他穿玉带的王然:“她呢?这时辰了,怎还不进宫?”
王然听了,系玉带的手一顿,将头埋得更低:“长公主告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