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欢迎你经常来这里玩。”
齐霖温柔的笑了,她长得不是很漂亮,笑起来却总有一种亲善的味道,很难让人产生防备和抗拒的心理。大概和她教师、医生的双重职业也有关,安之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亲近,弯了弯嘴角,也跟着笑。
她小口小口喝着牛奶,加热之后的牛奶温度刚刚好,既有那股鲜浓的奶香,也不会过于烫舌。
齐霖看在眼里,觉得像是小猫咪在舔奶,一下又一下的,特别可爱。她放柔了眼神,摩擦了下手掌,觉得现在的氛围不错。外面在吹着冷风,屋内温暖祥和,安之也不像刚开始进来的那般拘束,那么或许现在可以聊一聊。
“安之。”
“嗯?”
“你想和老师说点什么吗?”
安之放下了杯子,缓缓的添去嘴唇上的奶渍,她知道齐霖老师说的是什么。医务室从来不单单是医务室,还有学生心理沟通这一方面的作用,为了能够帮助这群孩子能够更好能健康的成长。
安之不抗拒这样的帮助,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老师想要说什么呢?”
“聊一下梦想和未来吧,安之将来想从事什么工作呢?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想过这些”
毕竟对于安之来说,光是活着,就已经很费力了。她还背负着前一世的罪孽,要去还债,安之实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有一个怎样的走向。就像还没有转到这个学校之前,她也没有想到为自己殉情了的那条龙,会彻彻底底的忘记她。
人生总是给她各种惊喜,不是褒义的那种,安之病弱的身体走不了那么远,也想不了那么远。对她来说,明天都是一个特别虚无缥缈的词语,只有眼前的今天、现在,才是真实的。
齐霖在内心无声的叹了口气,意料之中的答案,得到这样的回答没什么意外,只是齐霖在想要不要更加直接了当的问出来。
“那你有想过自/杀吗?”
“入学之前你在网上提交的那份心理测评表,成绩不是很理想,有轻微的自毁倾向。”
“老师一直很担心你,想找你单独聊聊。”
安之紧了紧手指,面上闪过一丝手足无措和慌乱,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最无法言说的羞耻,现在被齐霖老师一句话点了出来,她本能的感觉到不安,下意识的想要抵抗。
“没关系,可以不用回答,老师也不会把今天的聊天内容告诉你的妈妈。”
“这点我拿人格向你保证。”
提到了母亲,安之建筑起来的城墙瞬间坍塌,她无可避免的内疚、羞愧。妈妈是她内心中最柔软不可触碰的那个点,稍稍一戳安之就红了眼眶。
“我有想过悄无声息的离开,但是从来没有去做,连尝试也没有。”
“因为我知道妈妈很爱我,她为了我和丈夫离婚,为了我离开了北平,如果我走了,她肯定会很伤心。”
“我不想让她伤心,我不敢让她伤心。”
“可是有时候我又忍不住在想,如果没有我,她会不会活得比现在轻松快乐很多,没有我的话,她会不会就没有这么累。”
会不会就像其他女人那样,有健康可爱的孩子,有英俊多金的老公,有一个完整美满的家。
如果没有她的话没有她的话
小姑娘垂首不语,泫然欲泣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齐霖递了包抽纸过去,她看了眼窗外,枯黄的树叶从枝头落下,以死亡之躯埋在土地里。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没有任何生物能逃得过这段轮回。
“但你只是想一想对不对?”
“你永远不会去做,对不对?”
齐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没有一丁点的责怪,这让安之觉得心理负担减轻很多,仿佛压在胸口沉甸甸的大石不知不觉堙灭成粉,她点点头,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
“我不会去做的。”
“那就没什么,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自我毁灭的心理,弗洛伊德称之为死亡本能和死亡驱力。就算是心理健全的成年人,偶尔还还会有世界毁灭、地球爆炸这种消极思想,但他肯定不会加入恐/怖/分/子,真的去做这件事,对吧。”
安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这是正常的是吗?”
齐霖对她眨了下眼,轻笑着承诺,“是的,安之,这很正常。”
“你也很坚强,比老师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坚强。”
“你应该为你的这份坚强而骄傲,抬头挺胸的活下去。”
弗洛伊德对于自我毁灭的解释在文明及其缺陷里有,可以看一下。
理论是有的,但学姐纯粹是胡写的,看看就行了。
齐霖的身份很神秘,但是学姐其实是给过提示的!
有没有小学妹猜出来有红包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