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戚慎独似乎已经失去了逗弄他的兴趣,返回到汤锅前掀开盖子缓慢用汤勺搅拌着,同时淡淡道:“这么不经吓?楚律可不喜欢这种没用的哨兵。”
……
用餐过后,楚律二人便在罗斯金家暂且住下了,下榻的房间正是戚慎微以前的卧室,尽管已经离家独立多年,但这里至今仍旧在宅邸东北侧完整保留着。
把戚慎独打发去厨房弥补他吃光冰糖草莓的创伤后,楚律就单独在房间里闲逛起来。
这里的陈设布局据说还是保持着当年戚慎微刚离家时的模样,十分规范严整,有些地方甚至整齐到了堪称强迫症标杆的程度,楚律有些好奇,毕竟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他感觉不到戚慎微性格中有这样的一面。
来到书架前,他手指划过一堆高深的哲学书籍,回忆起那天在灵媒馆令人印象深刻的两小时,苦笑着想——这两者应该也算沾点边吧?
伸手随意抽出一本书,楚律刚想翻看,就发现了被挡在后面的粉色书脊——《夜好冷我落泪成霜》
楚律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他取出那本书饶有兴致地翻了两页。
【冰冷的麻药缓缓打进她的身体,从此她失去了一颗肾,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苏破天,你好狠……”】
“………”
还是当做没看见吧。
楚律默默又把书放了回去,将书架重新整理回原样。
坐回到床边,楚律差不多有些无聊了,皱眉看了看表,暗想怎么还不回来?他就像一个剥削劳动人民的万恶资本家般,开始嫌弃自家哨兵侍奉的态度不够积极。
他的精神体这时也出现了。
一只阿德利企鹅,此刻正端庄地站在地板上,仰头盯着床头柜上的东西。
楚律也似有所感地看过去,只见那里摆放着一张相框,这是如今市面上很常见的那种动态相框,能存储多段影像,而现在这个相框正在休眠状态,楚律见状轻触了一下中间的半透明蓝屏,在短暂的缓冲过后,影像缓缓播放出来。
在布置温馨的产房背景中,黑发黑眸的英俊东方男人摆正了镜头,有些肃杀之气的五官此刻写满了温柔,他怀中抱着一个刚出生的皱巴巴婴儿,低头笑着逗弄了两下,远处躺在床上刚经历完生产的虚弱红发女人轻声招呼了两句,男人闻声便连忙抱着孩子走过去,一家三口凑在镜头下,其乐融融地微笑着。
视频就播放到这里,接下来就是不停的循环了,楚律猜想这应该是戚慎微出生时的场景,里面的父母就是戚珩夫妇。
这段影像显然是幸福的,但联想到戚慎微的身世又让人觉得伤感,对于没真正见过亲生父母的孩子来说,就只能从这段影像中反复去描摹想象自己父母慈爱的形象了吧?
也正因如此,楚律才感到奇怪,如此重要的东西,戚慎微离家时为什么没带走它?
拿起相框观察了一番,楚律这才发现相框边缘还刻着一行小字,是用古老的东方文字镌刻的,但用词并不复杂,他勉强能够读懂:
新历2793.11.14,一名叫戚慎独的男孩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慎独?
楚律又仔细辨认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上面刻得文字的确是慎独。
怎么回事?不是慎微吗?难道慎微是后来才改的名字?
就在他陷入思索的时候,几下略显拘谨的敲门声从外面响起,楚律没有理会,半晌门被迟疑地打开,来人没出声,而是先上前几步在房中央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才态度恭敬道:
“殿下。”
楚律放下相框,正视地上的人道:“起身吧,罗斯金阁下,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好有些疑问需要你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