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时静默,见他如此,顾诚心里也不免有些感伤,自己这母亲,生前必然人格魅力十分强大,也是一个奇女子。虽然从未谋面,但从这些点点滴滴的只鳞片爪里,已经能感受到那股独特之处,也是可惜,若是能见上一见,那该多好。
顾诚一时间,不仅有些悠然神往。
改天,倒是应该让陈先生和安伯,好好跟自己讲一讲生母沈秋荻的故事了!
一味逃避,反而不妥。
既来之,则安之,融入这个世界,融入这具身体,这才是此刻正途。
不知不觉之间,顾诚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已然渐渐放下了防备之心,反而升起了浓浓兴趣来。
缓了一缓,陈先生才展颜笑道:“先不说这些了,今日时候已经不早,我还需再回商会操持些琐事,少爷你今日可有其他安排?”
顾诚闻言,一时惊觉这时间过的好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时了,连忙起身道:“正好,我送陈先生出门,我今日需先去少权府上看一看情形。”
陈先生点点头,两人也不多客套,站起身来,走出门外。
两人边走边谈,很快就出了府门,安伯还是老样子,坐在门口牛车上,闭目养神,脸色漠然,似乎周围之事再也没有能引起他的兴趣一般。
顾诚轻叹一声,陈先生,还有安伯,这都是有着很多故事的人吧,自己生母沈秋荻能让这样的奇人异士甘愿追随,甚至在其逝去后,仍旧如此。这是何等的人格魅力?
实在是可惜,可惜!可叹,可叹!
安伯见两人过来,脸上仍旧神色不变,只是和陈先生颔首打了个招呼,也不多话。
陈先生也不以为意,又和顾诚拱了拱手,大袖一挥,飘然而去。
顾诚望着陈先生远去的背影,又诚心诚意弯身躬了一礼。
旁边安伯见了,眼睛微微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诚站起身来,立在原处,望着陈先生的背影已经变为一个小黑点,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安伯,拱手笑道:“有劳安伯等候了,我还需去趟少权府上。”
说完,又补充道:“也让安伯担心了,我的伤势已经大好,还有不小的收获,也算是因祸得福。”
安伯闻言,也不惊讶,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点点头,拍了拍顾诚肩膀,声音略带沙哑:“甚好。”
说完,便只顾跳上了牛车,一振缰绳。
顾诚心里默默一笑,对安伯的沉默寡欲也早已习惯,并不以为意,跳上牛车。玉角青牛发出一声鸣叫,足下升起一股股白色气旋,踏蹄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