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三十难得放晴的好天气。
朝颜和宁蕙茹、风楹一起,给城中的孤儿们送年礼。
半路上,她们和可儿撞了个正着。
可儿独自一人手里拿着一支糖葫芦。
今天虎妹一家去好友谢信家过年,雪歌突然闹着要吃糖葫芦
可儿初来乍到,深知这个家中最受宠的是雪歌。
她想要在这个家中立足就必须要讨好雪歌。
她特意绕了路跑来给雪歌买糖葫芦。
朝颜身后,丫鬟、仆人、侍卫跟了长长的一队。
她被众人簇拥着,金尊玉贵又清雅绝尘。
可儿看着只觉得刺眼。
同样是女人为何生来就差别这样大?
因为家贫为了养活年幼的弟弟她六岁被父母发卖。
为了多卖三两银子,她的父母特意挑了兽奴炼制场的人牙子。
她九死一生,被炼作兽奴,然后成了世家小姐的宠物。
为什么她只能是宠物世家小姐又凭什么永远高高在上。
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走到了朝颜面前。
“二小姐,这么巧竟在这里碰上了。”
想起这人虚伪的两幅面孔朝颜没有给她好脸色并不答话直接从她身侧走过。
可儿气得咬牙,脸上却仍旧笑着:“昨天晚上,夷冲与我促膝长谈,很是投缘。我们已定下婚约,年后不久就会成亲。还请姑娘避嫌,不要再来招惹他。”
昨夜雪歌说,夷冲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让雪歌接近。
小姑娘不会撒谎,那么说谎的人,一定是可儿。
朝颜蹙着眉,不悦的看着可儿。
她常年与星星作伴,日子过得简单纯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会挑拨离间的女人。
可儿以为自己的手段得逞,心情十分畅快。
世家小姐又如何,不一样是她这个兽奴的手下败将。
可儿继续挑衅:“我和夷冲成亲的时候,姑娘若不嫌弃,可以来喝一杯喜酒。”
“我受不了她了。”
风楹气得嚷道:“二小姐,让我去扒了她的皮。”
宁蕙茹忙拉住她:“别冲动。”
朝颜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你和夷冲不会成亲的。”
她和夷冲有一场命中注定的婚礼,她注定要嫁给夷冲。
“走了,孩子们还等着我们的年礼呢。”
朝颜带着大家离开。
可儿气得咬破嘴唇,她凭什么这么高傲笃定?
她对着朝颜离开的方向唾了一口。
转身欲走,却陡然一惊,惊呼出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夷冲出现在了她身后。
她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雪歌等急了么?糖葫芦已经买到了。”
夷冲眸子里有莫测的光,对可儿伸出了手。
可儿压抑着满心的狂喜,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夷冲的掌心里。
夷冲握住了她的指尖。
可儿红着脸,正要开口述说衷情,一股巨痛骤然从指尖传来。
她的食指指骨,被生生掰断了。
“啊”
她痛苦的哀嚎起来。
“痛,我知道错了,夷冲,饶了我这次吧。”
她边哭边哀求。
夷冲面无表情,接上了她的指骨。
“再有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因为恐惧,可儿的瞳孔骤然紧缩,她连连保证:“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她在兽奴故乡的时候,就对夷冲的大名如雷贯耳。
所有兽奴都说,乡主寿数将尽,夷冲必然是下一任乡主。
她想爬上女兽奴最尊贵的那个位置,成为乡主的夫人,故乡的女主人。
她用尽一切手段接近虎妹,终于赢得了虎妹的认可,以为自己只要赶走了朝颜,就坐稳了那个位置。
可是,她没有想到,夷冲竟是个眼前这样残忍冷郁的主。
谢信家中。
虎妹、可儿和谢信的妻子雁妘在厨房张罗年夜饭,虎泰带着雪歌在院子里玩。
夷冲和谢信单独坐在堂屋中。
谢信的兽身是一头黑色的豹子,而他的妻子雁妘,是人。
虎妹特意把夷冲带来,是想让谢信劝劝夷冲。
谢信看着对面坐着的夷冲,那一身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峻气息,急得直挠头。
“嫂子让我劝你,可我也不知该如何劝。
因为,如果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和雁妘在一起。
这些年,我怕自己忍不住伤了雁妘,一直在吃药,我现在应该都算不得男人了。
只是苦了雁妘,一直守着活寡。”
谢信看着堂屋对面厨房,忙碌着的雁妘,长叹了一声,低声道:“我不悔,可芸娘悔了。她说,如果还能再选一次,她不会再选我。”
谢信:“感情正浓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顾。可感情总有消退的时候,总有面对现实的一天。”
“你说完了么?”
夷冲冷声问。
谢信怔怔点头。
“我先告辞了。”
夷冲起身,离开堂屋,向外面走去。
“夷冲,你去哪儿?”
虎妹从厨房追出来:“你要去找朝颜?”
夷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