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备了早饭,其用心程度堪比皇室家宴。
菜肴琳琅满目,凤尾鱼翅,八宝野鸭,胭脂鹅脯...等等等...点心有如意卷,栗子糕,豆沙糕...
夏青云不禁咽了咽口水,这些东西小时候在老家见都没见过,回了太守府也只能在过年过节吃的稍微多一点。
平常用饭,食不言寝不语,主母名门闺秀出身,进食细嚼慢咽,动作轻的都听不见勺子碰到碗碟的声音。
母亲作为姨娘,伏低作小惯了,即便再饿也不能被人瞧了笑话去,可怜夏青云也跟着吃不饱。
每日到了半夜饿的肚子咕咕叫,然后做贼似的跑去厨房找吃的。
用一句话形容她在太守府的日子,那便是从来没吃饱过。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是驸马了,她想吃什么喝什么,除了公主,谁敢说半个字!
说干就干,夏青云撸起袖子一个劲儿往自个碗里夹菜,夹的不过瘾顺带将母亲的碗也填满了。
柳氏:“......”看着宝贝女儿的孝心,她实在难以下咽。
张氏在一旁默默看笑话,心道,穿的再华丽骨子里仍旧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夏太守看不下去了,以拳抵唇,使劲咳了几声。
夏青云浑然不觉,反倒关心父亲,乖巧询问道:“爹爹,您感染风寒了吗,咳的这么厉害。”
说完,给他盛了碗热汤。
“......”
夏太守脸色难看至极,又不好直接教育他的驸马“儿子”,便道:“青云啊,你不必管为父,公主为君,你为臣,日后同公主用膳时,要记得伺候公主。”
“......”
夏青云郁闷地放下筷子,父亲的一番话让她突然没了食欲。
当个驸马规矩如此之多,不都是两口子吗,她一点人权都没有!
夏太守对主位上的魏芝赔笑脸,恭敬道:“犬子愚昧无知,还请公主见谅。”
“无妨。”魏芝搅动碗里的甜粥,淡淡道。
夏太守又道:“臣还有一事要麻烦殿下。”
“说。”
惜字如金,态度冷淡,不过,夏太守并不在意,庶出的儿子能娶公主,着实高攀了。
他笑着道:“青云幼时一直跟她母亲生活在老家,近两年才回来,喜讯来的又太突然,臣在他成亲前教了他许多宫中规矩,估计现在早忘了,所以...臣想请公主府上的嬷嬷在您带着驸马进宫前再教他一遍规矩,以免到时候闹了笑话。”
他能想到的公主自然能想到,只是从早上进门到现在,公主从未正眼看过夏青云。
公主的态度令夏太守忧心忡忡,她选夏青云做驸马的目的很明显,为了不用与外族和亲。
换言之,公主极有可打算和夏青云做表面夫妻,儿子是死是活她又怎会在意?
倘若以后夏青云真出了什么岔子,夏家上下自然脱不了身,后顾之忧颇烦心,夏太守不得不舔着老脸求公主照顾他那单纯善良的傻儿子!
“本宫会,夏大人无需担心。”魏芝道。
“有劳殿下了。”夏太守面带和善的微笑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夏青云,在她耳侧道:“给公主夹菜。”
夏青云连忙起身夹了块如意卷伸长手臂放进了魏芝碟中,道:“公主请用。”
“嗯。”
魏芝神色如常的喝粥,从始至终都未动过碟中的如意卷。
这顿饭夏青云吃的最欢,只顾自己,其余人皆对公主恭敬有加,举止端庄。
早饭用罢,临走前夏青云特意请求公主给她一点时间好跟母亲说几句话。
魏芝准了,在轿中等候。
柳氏把女儿拉到房里,关上门,急切地问:怎么样,昨晚可还好?有没有露馅?”
“母亲放心。”夏青云抿唇笑道:“我昨晚睡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