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薄唇紧抿，沉默了一秒：“不是。”
“骗子。”赵芸幽嘴唇颤了颤，终究还是极小声骂了一句，移开了目光。
泪水止不住往下落，男人似乎轻叹一声。
“幽幽，我从没骗过你。”
“你敢说你一直以来，不是拿我当她的替身吗？”
“不是。”男人这次答得很快，他蹙着眉，又完整复述了一遍，“从来没有。”
“行，那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我就信你。”
短暂的沉默之后。
“好。”
少女赌气地想要证明在男人心里的位置的一句话，忽然就成了真，就那样坚持了三年。
加上第一年，像个玩具一样跟在他身边的一年，一共四年。
像笑话一样的四年。
赵芸幽低头哂笑。
季浅浅偏头看她，有些好奇：“幽幽，在笑什么？”
她摇了摇头。
“想起一点好玩的事。”
旁边的坐席上坐了几位女明星，偶尔在热搜上刷到过，但是赵芸幽叫不上名字，只是静默听着她们聊天。
从小在国外长大，凡登本人思想行为非常西化，但是据他所说，他受祖父祖母影响很大，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不可分割的情感和迷恋，所以才会有这样奇妙的时尚碰撞。
赵芸幽受益匪浅，中途悄悄掏出手机做了点笔记，记下脑海中乍现的灵感。
自由交流时间。
刚下台休息了不到五分钟的凡登返场，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直直的走到了季浅浅身边。
“浅浅，你今天很漂亮。”
季浅浅起身，轻笑：“是衣服漂亮，衬得我好看。这位就是我身上这身水韵旗袍的设计师，是不是每件作品都非常有灵性？”
赵芸幽有些受宠若惊，摆了摆手，凡登扫了一眼两人身上的裙子，眼底流露出欣赏，伸出了手：“确实，幸会。您贵姓？”
“免贵姓赵……凡登先生您好，我叫赵芸幽。”赵芸幽轻轻回握，手心都仿佛冒出了薄汗。
“我和浅浅是多年好友，看你们也关系匪浅，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合作。”
赵芸幽这下是扎扎实实地震惊了。
她望着优雅浅笑的男人，又有些紧张地看了季浅浅一眼。
“……是，这是我和幽燃的荣幸。”
散场的时候，季浅浅稍稍给她解释了下自己和凡登的关系由来。
季浅浅多年前去法国参加一场名媛聚会的时候，礼服出了点问题，凡登当时还只是个新锐设计师，刚好帮了她。
之后，季浅浅没少举荐凡登，二人兴趣爱好相投，风格契合，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朋友。
旁边的小明星和凡登搭讪失败，有些愤愤地望着她们。
不远处有个名媛叫了季浅浅一声，季浅浅难得赏脸，起身和赵芸幽说了抱歉，尔后走了过去。
赵芸幽空下来，掏出手机，无聊地刷了刷热搜。
这么久过去，她和季非深的热度已经过去，热搜上重新挂上了叫不出名字的新晋小花小生的绯闻和新剧。
赵芸幽无聊地戳点了点，没找到有趣的，于是点开了几个自己常看的宠物博。
“哎，要不怎么说人家茶得段位高呢。这两年时间，可真能忍啊。”
“是啊，都以为她好歹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因为自己那丢人的倒贴经历，和季小姐避讳着点，结果时机一到，这比谁都贴得好。”
这个声音有些熟，赵芸幽指尖一顿。
“是啊，要不是她使了手段，我们茹茹也不会被季小姐……”
“算了算了，也正常。以季家现在的财富，嫁进去怎么也够买一千个她们赵氏建材了，她怎么舍得放过。”
“她真要嫁给季非深了？”
赵芸幽蓦的回头，对上正翻着白眼的周茹。
周茹抱着手臂，冷不防和她对上，表情一抖，脸上的神情有些滑稽。
赵芸幽轻笑了一下，偏了偏头。
“是啊，你要竞争一下吗？”
其他几个明星顿时噤声，都看向别处。
周茹的脸色难堪又尴尬。
“对了，”赵芸幽也不想久留，径直站起了身。
“禾泽的财富我算了算，怎么也得顶五千个赵氏，一万个周氏吧？周小姐下次计算得严谨一点，不然，怎么继承你们家业呢？”
她说完，又有些恍悟，轻笑：“抱歉，我忘了。你还有个哥哥，这事可能还真轮不到你。”
周茹：“……”
赵芸幽微笑着礼貌颔首。
才转头，视线下意识地往季浅浅的方向望去，不期然地和季非深对上。
她怔了一下，脸上的小得意还没收起，有几分不自然。
季非深和她隔着两三步远的距离，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了。
他倒是没想给赵芸幽更多难堪，男人微微偏了偏脸颊，清冷低沉的声音不大，却叫赵芸幽和身后的周茹她们听得真切。
“赵若扬，你算算，季氏禾泽的资产到底可以收购多少个周氏。”
赵若扬即刻颔首，脑内算了不到五秒。
“boss，少说也有两万五千个。算上您在美国的产业，至少可以有四万个。”
“这样。”季非深轻哂，脸上的神情某一瞬和赵芸幽刚刚的很像，也不知道是她学得好，还是他教得好。
“这点钱买我太太开心，是我赚了。”
赵若扬会议：“好的，boss，我这就去办。”
周茹：“……”
赵芸幽也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板了小脸，公然和他划清界限。
“你想做生意就做生意，别算到我头上啊。”
“我和季总可没别的关系。”
男人眼底幽深，就这么直勾勾望着她，像是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强撑和伪装。
“幽幽，你刚刚亲口承认你要嫁给我。”
赵芸幽一哽。
……她那也就是过过嘴皮子气气周茹，谁知道当事人会在她身后听着。
对啊，季非深怎么在这啊。
赵芸幽有些郁闷，干脆抵赖。
“说着玩玩，季先生不会当真吧。”
季非深点头。
“我当真了。”
赵芸幽：“……”
赵若扬适时开口。
“赵小姐，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民政局那边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公证书还有婚前协议，您之前都签过字，您和boss随时可以去领证。”
身后掀起不小的议论声。
这群吃瓜名媛怎么也没想到，她们闹哄哄吃瓜，看赵芸幽笑话这么久，居然等来了这么一场霸道总裁强势求婚？！
好家伙，这和传闻中两个人的关系不太一样啊。
赵芸幽小脸上挂不住，脸颊红了红，左右扫了眼，凑近了些，瞪着高她一头多的男人，近乎咬牙切齿：“季非深，你到底在搞什么？”
男人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却在说。
“幽幽，我和温凝寒之间没什么。”
赵芸幽一滞，气笑了。
“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脸色的神情却格外认真。
“我从没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
“是啊。”赵芸幽小脸上带着嘲意，点头，“我们之间哪来的感情，更谈不上背叛了。”
男人脸色有些冷凝。
赵若扬额角都快滴下汗，他小声劝慰。
“赵小姐，您可能是误会了boss和温凝寒之间的关系，您看——”
“赵若扬，你是不是也单身很多年了啊？”
赵芸幽忽然问，打断了赵若扬到嘴边的话。
赵若扬一愣。
赵芸幽冲着他笑了笑：“我看你脾气秉性都不错，为人忠诚，而且挺了解我的喜好，要不——咱俩试试？”
周围哗然。
赵若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神情比哭还难看。
偏赵芸幽还一脸认真，掰着手指头数：“季氏的高管，做到你这个位置的，存款应该也不少，加上我的幽燃——”
赵若扬感受着身侧飘来的凛冽寒气，抖着声音试图阻止她：“赵、赵小姐，您别开这种玩笑……”
季非深冷不防道。
“刚刚赵小姐说，禾泽可以买下几个赵氏来着？”
赵若扬不敢不说。
“五千个……”
“就按这个价吧。”
“然后你准备下辞职的事。”
赵若扬是真的想哭了：“boss……”
吃瓜群众二次震惊。
好家伙，感情还是进阶版，霸总逼婚？！
赵芸幽脸上的小得意僵住，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季非深。
“你什么意思？”
“幽幽，现在没有你说的赵氏，也没有季氏高层赵若扬了。你可以重新做下选择。”
“我先申明，单纯以商业眼光看，”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理着自己的袖口，“我应该是你未来丈夫的最佳选择。”
赵芸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