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珠随母与宁氏闲聊，看似平常，实则暗流涌动。

何贤凝守孝期未过，辅国将军府不好大肆宣扬与张家的事，但何家作为前亲家，宁氏对此心知肚明。

“张小姐这般年纪，可惜了。”

宁氏没厘头的来了一句，不清楚两家之事的人糊涂着。张夫人明白这是说张灵珠即将为陶彦松继室一事。

“不可惜不可惜！人各有命，我家灵珠凡事都做到尽善尽美，相信上天会给她一个好结局的。”张夫人含笑应答。

她早听说过辅国将军府那位故去的少夫人是个要强的女子，把少公子的后院管得死死的，而她家灵珠才华横溢，美名远扬，辅国将军府的公子有自家女儿红袖添香，哪还会记得前头的人？

旁边的张灵珠笑容勉强，内里苦涩。

何贤凝是原配发妻，与陶彦松的情分自然不同，她并不如张夫人那般踌躇满志，只因在陶彦松心底除了何贤凝，还有一位堪称世间绝色的徐之妗。

况且何贤凝未必抵得上徐之妗，何贤凝在世时陶彦松都有意求娶平妻，可见徐之妗的厉害。

愿她日后相夫教子，天长地久的相伴能使陶彦松心里有她一席之地，为陶张两家的利益谋得共求。

宁氏端着茶盅，神色自若，吹拂着茶汤上的茶叶，她理所当然：“张小姐在官眷中早有才名，相信将来嫁为人妇定能恪守妇道，相夫教子，不负期许。”

宁氏故意说重“教子”两字，张夫人笑意淡了些，有些埋怨宁氏说话夹枪带棒的。

张灵珠到底年轻气盛，按捺不住性子：“何夫人说得是，相夫教子为女子本分，灵珠一直以此为准则，况且纵然有恶妇当道，难不成夫家还会撒手不管？我张家世代名流，两袖清风，还不屑那些小人之举。”

张灵珠不卑不亢，有着属于张家女子的傲骨。

她体谅宁氏心疼外孙外孙女的心意，可她还没过辅国将军府的门宁氏就这般作态，她实在是委屈。且不说她从未想过为难前头夫人留下的孩子，就是辅国将军府的三位主子，安能容忍她害人！

宁氏不言语，瞧得张灵珠自持高贵的模样，心道对方年轻，这么快就露出性子。

名门贵女不屑宵小之举，也好！

宁氏欣然乐道：“不愧是张家的女子！正义凛然不似凡夫俗子。张夫人，你有女如此，实在是令我等羡慕。”

宁氏带头称赞张灵珠，其他家的夫人见主人如此，她们也随之附和。

张夫人秀眉微蹙，她不想让众人多注意张灵珠，连忙转移话题。

“何夫人何必羡慕我，我家只灵珠一个闺女，把她娇养了些，这孩子说话直冲，何夫人勿怪，她哪里如你家几位姑娘娴静。”

提到何府的姑娘，其他人纷纷侧目，何府的姑娘长得好众所周知，宁氏安排何玉婠等人一同招待客人，让她们多有些交际。

当然，身份尊贵的姑娘是让何惠晨招待的，这好好的人脉可不能拱手让人。

看见何惠晨与贵女们笑语嫣然，相处融洽，宁氏与身边的冯妈妈相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何夫人，你家几位姑娘可定了亲事？”

有高官家的夫人为自家庶子打量，也有小官家的主母在细细相看着何玉婠她们，知是庶女，她们要求不高，品貌端庄，心性不坏就行。

宁氏看似随意地回答：“还没呢，你们若有合适的，不妨与我说说。”

何府姑娘的婚事宁氏还是上心的，未来的亲家最好能助何家更上一层楼。

何玉婠带着几位家世不显的姑娘品茶，说着京城戏班子里盛行的梨园戏，暗地里留意宁氏一群人，发觉宁氏等人的打量，她连忙回头接过姑娘们的话题。

“方才听你们说有位姑娘与张家小姐的才情不分伯仲，叫什么来着？韩房萱？”

这名字略为耳熟，可何玉婠就是想不起来。

“哟!何三小姐，韩房萱你还不知晓？辅国将军府的诗会上她可是出尽了风头。”有位姑娘语气酸酸。

身后的视线还是那般强烈，让何玉婠迟钝片刻：“诗会？”

何玉婠旁边的姑娘噗呲一声笑出来，对何玉婠道：“何三小姐，你可别说你没去，辅国将军府的二夫人年轻时曾是大丽第一才女，每年都会邀请亲戚女眷、名门闺秀相聚，组织诗会。你是何府的姑娘，怎会没去，况且去年那场诗会办得那般盛大。”

此时何玉梅开口：“还真是巧了，我三姐姐那会儿感染风寒，没去参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