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哪个姑娘不是一朵娇花。林妹妹神采奕奕,俏丽可人,可许配了人家?”
林腹春摇摇头,略带遗憾的语气道:“我还小,不着急。倒是三姐姐,未能与我兄长结下良缘,实在是一憾事。”
何玉婠尴尬,说起来婚事一事,是她先对不住人家。
何玉婠失落,她道歉:“林妹妹,不知晓我生母是如何与你们商议的?
我嫡母不知道那事,及笄后,家里为我相看人家,失信于贵府,实在是无礼,改日我定登门拜访,负荆请罪。”
林腹春忧心道:“三姐姐,小妹知晓你在何家处境艰难,你嫡母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这种事情如何能让她晓得。
肖姨娘也是为你考虑,才早早地与我家定下这门亲。
可惜三姐姐你后又有姻缘,还是嫡母做主的,我家的事情铁定没影了。”
肖姨娘做主的定亲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林腹春明白何玉婠的委屈。
何玉婠浅笑道:“其实母亲对我还行,我安守本分就好。”
只要不故意挑战宁氏及其子女的地位,宁氏对她们也算不错,当然,成为宁氏为其子女铺路的垫脚石例外。
宁氏防着她们,压着她们,都是人之常情,何玉婠体谅。
她庆幸过宁氏不是那种笑里藏刀,看见庶子女就威逼迫害至死的恶毒主母。
她知道自己太容易满足,在这里显得胆怯懦弱。
可是她一没有大的野心,不求上进;二因着上辈子的经历,知晓内宅女人多不易,她也不想挡了别人的前途。
能在独善其身的前提下,顺他人心意也是一桩好事。
何玉婠不想掺和宁氏那些人的糟心事,她如今需要找户门当户对的人家,与夫婿相敬如宾,平平淡淡地过完此生。
林腹春闻言轻笑,没想到何玉婠竟是个傻的。“三姐姐,你怎能有如此想法!嫡出与庶出乃是天生宿敌。”
林腹春太惊愕了,她笑出声来,倒让何玉婠无言以对。
林腹春挽着何玉婠的胳膊,道:“三姐姐心善,别人未必理会你这份心意,莫非三姐姐以为,你身处官宦人家,所有事都能置身事外?”
“这倒没有。”何玉婠回答。
人生在世,多有身不由己之时,说不定哪天她就要违心为人处世。
何玉婠只希望到最后,她的结局能好一些,愿那时自己还存有初心。
“其实今日的宴席我本没有请帖,是我兄长花了重金所求。”
林腹春期许地望着何玉婠,眼里的光芒让何玉婠心慌了一拍。
须臾过后,何玉婠又听旁边人言:“三姐姐,如今你亲事未定,你可还愿考虑我家兄长?”
林腹春突然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地问何玉婠,何玉婠不知所措,陷入沉思中,她从未见过林腹春的兄长。
肖姨娘的意愿是肖姨娘的意愿,择偶大事,她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头绪。
林腹春看穿何玉婠的迟疑,她哎呀一声。
“三姐姐别苦恼,我也是想再续前缘,这择婿嘛,当然要自己亲自过过眼才是。”
林腹春施施然地走向前,笑吟吟道:“三姐姐,小妹喜欢去城中西市那边的书画坊,三姐姐闲时可愿陪小妹一道?”
何玉婠一笑,跟过去:“好啊!到时候我与母亲说说。”
林腹春兴高采烈,跑过来拉着何玉婠的手转圈圈。
何玉婠瞧着林腹春的热情洋溢,很欢心。林腹春行为举止虽不符合大家闺秀,却是个率性洒脱的人。看来林家对于子女的教养要开明些。
耕读世家,不拘小节,倒也自在。
后来,何家庶女多出门走动,何玉婠时常与林腹春相约出门,未婚女子出门,需薄纱掩面,最好有亲友相伴。
何玉婠试探过宁氏的态度,宁氏不知怎的,竟然放纵她们!
咦?宁氏这是对她死心啦?
这是好事!
何玉婠暗自窃喜,她就怕宁氏在背地里憋着一个大招,到时候打她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