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何尝不知,宁氏这是变相地在保护云氏,姨娘的那一桌,除了何中鸿的妾室以外,还有何靖的两位小妾。
何靖的两个小妾心里苦,云氏虽然是她们的主母,可平常她们连面都见不到,有何能防备的?
何靖笑由心生,对云氏嘘寒问暖,妻子娘家虽然落败,然他对云氏很满意。
何惠晨好奇地望着云氏的肚子,问她:“嫂子,我可以摸摸侄子吗?”
云氏微笑,说可以,把何惠晨的手搭在自己肚子上。
云氏才三个月,孩子连胎心都没有,然何惠晨仍感觉奇异。
何中鸿也心情大好:“好好好!愿来年老夫能得一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是啊,老爷。”
宁氏也是如此感想,拉着云氏的手眉开眼笑。
云氏从容面对,恭敬地说:“为相公生育子嗣,是儿媳的本分,儿媳也期盼来年得个儿子或是女儿。”
何玉婠吃着碗里的饺子,听着那桌的口舌交锋。
云氏言下之意,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是男孩,免得众人期盼男孩未果后迁怒。
宁氏笑意淡了一点,“说的有理,但我更想要个长孙。”
云氏脸上的微笑僵硬,随后恢复过来,对上宁氏犀利的目光,她连忙低头,感觉浑身不自在。
宁氏浅笑着:“你好好养着,健康地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毕竟你后半辈子靠的是孩子,而不是你那失势的爹。”
“是。”
云氏低声应答,听不出喜怒。
何靖明白自岳父家失势,自己母亲不待见妻子,如今云氏怀孕,宁氏又一心要男孩,但是生男生女又岂能人为,他免不了心疼云氏。
他道:“母亲勿忧,就算娇儿此胎是个女儿,那也是我的长女,我们还年轻,以后定能给母亲添了孙子。”
云氏全名云娇,何靖说话随意些,像是对云氏这胎是男是女并不看重,让宁氏无端生闷气。
宁氏语气酸涩:“这月份还小呢,是男是女还说不定,你就这么急着为你媳妇说话!”
“母亲!”
何靖无奈,他当然希望云氏这胎是个儿子,但是若真是女儿,那也算好。
云氏因为丈夫维护自己而倍感欣慰,她在宁氏面前从不敢拿大,规规矩矩的,尽儿媳的本分,这样她才栓住丈夫的心。
瞧着那桌热闹,何玉瑶发言:“大嫂娘家出了那种事,早该休弃,没成想她怀孕了!
啧!这下子休不了妻!”
何玉岚也幸灾乐祸:“前头二姐姐那儿还乱哄哄的,在府里咱们母亲又有烦心事。”
何玉婠趁机询问:“大嫂娘家出了何事,居然连累了全族。”
何玉梅解释:“听说是旁支盗了尧城的城防图,被人告密,这才惹怒圣上。
那一分支被斩首示众,而云氏宗族即便将那股旁支除籍,四处求人,朝中子弟也被官降三级。”
“这样啊!”何玉婠喃喃道。
城防图乃是朝廷机密,偷盗城防图无异于谋反,也亏得云氏是大族,弃卒保驹,多方奔走才免于祸乱,若是其他人,早被全族流放或斩首。
何玉箐闻言,一阵后怕。
她说:“幸好犯事的是旁支,若是嫡支,那咱们家岂不是也要受牵连。”
这次何玉婠她们都沉默,何玉瑶也禁声。
云氏旁支盗城防图做什么?就是谋反也要有个事由。
况且掌握江南势力的是云氏嫡支,旁支能成什么大事!
何玉婠有个大胆的猜测,云氏旁支会不会是个替罪羔羊?毕竟旁支弱小,被当成棋子实属正常。
但是她对此事了解不全,不敢妄下定论。
何家与云氏的联姻,因为城防图一事变得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何家也会变成权谋的牺牲品。
何玉婠总觉得,云氏旁支偷盗城防图——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