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尚局的人走了没多大会儿,贺琼就到了公主府。
李灵幽听她说起泾阳候府的糟心事,非但没生气,还乐了起来。
贺琼莫名其妙:“殿下高兴什么?”
李灵幽歪坐在贵妃榻上,肩上搭着贺琼新绣的披帛,笑声道:“我是想起来有一回我出宫去找你玩,你大哥非要跟着我们,我为了甩掉他,故意把香囊弄丢,骗他说那里面装着父皇赐给我的龙凤佩,谁能拿到就能娶我,结果你大哥跳进臭水沟里,捞了足足一整天。”
贺琼也想起来那件旧事,忍俊不禁:“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竟然还记得。”
李灵幽心道她在羌国十几年,就是靠着这些年少时的记忆熬了过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舍不得忘却。
“我大哥这个人,年轻时就一肚花花肠子,如今更是色中饿鬼,荤素不忌。”贺琼毫不留情地贬损着贺子戚,正如她对泾阳候和贾氏所言,绝不会在李灵幽面前说他一句好话。
“单我听说的,就有三房外室,明面上侯府里只有两个庶女,可侯府外面的私生子怕是比猴子身上的跳蚤还多呢我大嫂是如何死的,京都少有人不知,泾阳候府的门风都被他一个人败坏尽了,但凡有讲究的人家,都晓得他是个火坑,不会让女儿往里跳,那等不讲究的人家,我嫡母又看不上眼,是以我大哥至今没能续弦,可笑我那嫡母还将他当个宝贝,以为殿下会稀罕呢。”
贺琼义愤填膺,说的口干舌燥。
李灵幽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道:“便是我不清楚你大哥的为人,也不可能嫁给他我根本就没想过再嫁人。”
贺琼一愣,润了润喉咙,语气委婉道:“殿下还年轻,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总能遇见一个知冷知热,满心满眼都是您的良人。”
李灵幽缓缓摇头,望着窗外明媚依旧的晚春之景,那张美丽依旧的脸上透着阅尽沧桑的漠然。
“我年少时,难道没遇到过那样的人吗?可结果呢男欢女爱,不过是过眼云烟,既然终究不得长久,不如不要有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