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遭了! 怎么就口无遮拦了呢! 就刚刚看这位哥哥,看到那三个土匪之时,满身冰冷,杀气腾腾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讨厌匪了! 更别说,这位哥哥连活路都不给那三个土匪留了,直接一剑封喉! 我会不会也会被一剑封喉啊? 呜,我不要死…… 在越澜杀气弥漫的那一个,和圆已经警惕性的,嗖嗖的一下,飞身上了树。 他别的武功不好,就轻功还算好,可他现在好像快不过那位哥哥的剑的样子。 花云容也察觉到了越澜的不对,赶紧一手抓住了越澜手臂。 站在树上的和圆胆颤心惊的摸了摸脖子,确定自己脑袋还在自己身上之后,才双眼泪汪汪的望向花云容:“姐姐,哥哥好可怕。” 虽然越澜没有直接内力震开花云容,但手臂一直在往外抽。 花云容已经快要拉不住越澜了,没了其他办法的她干脆翻身压在了越澜身上。 效果立竿见影! 越澜果然被震住了,停了动作。 听见和圆的话,花云容背身喊道:“快走快走!” “嗯嗯,姐姐你可要压住哥哥,我就先走了,欢迎姐姐下次来家里做客啊!” 说完,和圆就运起了轻功身法,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怜他才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才被追杀完,又要跑路了。 火堆旁,气氛极致的安静。 越澜望着他身上的花云容,头一次眼神放空,没有聚集在花云容的身上。 那年,他九岁。 那天,他训练任务太重,又想出去玩,就带着一声青紫上了街。 那时,他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老爷爷浇出一个小人儿,突然被拉住了手,低头就看见一个白团子又抱着他,跟爬树似闷声的往他身上爬。 白团子才爬上就滑了下去,偏偏她还不知道放弃,坚持不懈的继续爬。 他还没说什么,倒是旁边浇糖儿人的老爷爷看不过去了,说道:“男娃娃,你就把女娃娃抱上呗,爷爷做你们两个的糖儿人,不要钱!” 他立马就乐滋滋的抱着团子,和他等高。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白团子抱着他的脑袋,轻轻地吹着气,嘴里还不住念叨:“呼呼,呼呼,不痛不痛了!” 那一刻,他全身暖洋洋的。 后来,他一路抱着白团子,跟着花叔叔回了花府。 他想逗白团子说话,可白团子却只会说:“呼呼,呼呼,不痛不痛了!” 他此刻,又全身暖洋洋的了,身体内部就好像有一把温暖的火,在缓缓地燃烧着。 这是云容第二次抱着他,尽管云容不记得她五岁之前的事情了,可他会一件一件的,记得清清楚楚的,放在心里。 当时急了,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现在缓过来了,他们如今这模样,略显尴尬啊。 又久见越澜没有反应,花云容顿时恼了:“越澜,你再不给个反应,就真的别陪我去咸京了!” 那不行! 越澜即刻反应过来,赶紧将云容拉离自己的身体:“云容,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你可不能抛弃我。” 自从那个和圆出现后,云容就好像很激动,很雀跃,虽然不知道云容想做什么,但能让云容见到他也那么激动、那么雀跃就好了。 越澜特地观察过和圆的一言一行,现在立马就活学活用,说着说着,就眨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瘪着嘴,可怜的望着花云容。 花云容深吸一口气,右手扶额。 我的眼睛! 她真的挺想对越澜说一句:越澜,你已经二十岁了,长得又是阳光俊朗模样,不适合做这种表情了。 可手有点痒是怎么回事? 好吧,她承认,看着这样的越澜,她有点心痒,摸不了和圆弟弟,也可以摸越澜嘛。 等花云容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经在越澜的头上摸了几个来回了,顿时僵住了,看着越澜的那双眼,她不自在的掩饰了情绪:“咳,天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越澜的双眼唰的一下放大放亮:“睡觉睡觉!” 花云容久久不能入眠。 越澜对匪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到失去明辨是非的能力,以一概全,只要是匪,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可她了解越澜,在这种小义上,若是他以后知晓自己杀错了人,会良心谴责,她不想看到那样的越澜。 “匪一定是恶吗?” “匪有好的吗?” 看着花云容的背影,越澜轻声问道。 花云容垂眸,反问:“人没有好人吗?” “可我见到的匪都是作恶多端的,他们杀了普通百姓,杀了镖局兄弟。” “那我见到的人都是好人,他们都对我好,比如你。”花云容偷偷一笑,弯了双眸,眉宇间沾染着自己也不知晓的幸福。 “因为你还没有亲眼见到坏人做坏事。” 花云容动了动身子,越澜吓得立马闭上了眼睛。 她翻身过来:“睁开眼,看着我。” 越澜睁开了眼,那双眼干净清澈,眼底只有她一人。 花云容闭了闭眼,方又睁开:“那我让你见到匪中的好人,作为回报,你不要让我见到坏人坏事,如何?” “好。” 越澜许下自己的诺言。 花云容轻嗯一声,便闭上了眼,努力的寻找睡觉的方法。 现在的感觉真奇妙。 等花云容睡着之后,越澜却是起身,打坐了一个晚上。 次日,两人穿越了那片丛林,再往前走了几里,就到了青苍山下的茶寮。 一夜之后,越澜还是那个为花云容鞍前马后的越澜。 “云容渴不渴?累不累?在这茶寮喝口茶水,休息一会儿再上山吧?” 越澜唤来小二上茶,赶紧准备自己给云容倒上。 花云容的手却搭上了茶壶:“我自己来就行了。” “怎么能让云容亲自动手,那还要我这个大男人干什么用?” “越澜!”花云容拍桌而起。 越澜笑嘻嘻的抬头:“怎么了,云容?” 那一口白牙,晃花了花云容的眼,逆光之下,她好像都有些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了,能看得真切的,只有越澜一人。 花云容恍然回神,丧气的垂头坐下:“没事没事,你做你的吧。” 完了,她好像在向着越澜发展了,脾气每个定性,以后要争上了,他俩会不会打架啊? 怀抱着为将来忧虑的心情,花云容与越澜二人,暂休之后,就上了山。 翻过这座青苍山,再前面就是咸京城了。 花云容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这近一个月来的赶路,除了前几日还有心情想想方浩然,后面几乎没有怎么想起过方浩然,一身注意力都被越澜吸引,一身精力都花在了与越澜的斗智斗勇之中。 此刻的青苍山内,一众青苍匪已经得到了山下茶寮同伙,通过山中捷径传来的消息——青苍山地界,来了两个陌生人,男的俊朗,女的美丽。 众人摩挲手掌,双眼发亮,激动的不能自已:青苍山地界,真是好久没来过陌生人了! 不知众匪来临的越澜,警惕戒备的护着花云容,小心上山。 不知危险的众匪,激动不已的群拥出寨,飞快下山而来。 半路顺风。 半道上,两方人马终于撞上了面。 “站、站、站、站住!” 青苍匪中的一结巴汉子激动的抢先开了口,却也惹来了他们小队队长的一顿拳头暴击。 完事后,小队队长摆摆手,立刻有两名青苍匪将结巴汉子拖到了后方。 只见小队队长咳嗽一声,整了整衣袖,做出了一副不伦不类的江湖大侠姿态,凛然开口:“敢问两位名号为何,竟敢闯入这青苍山之中?” 越澜没有一时间见匪就杀,一是花云容拽着他,二却是他真的把昨晚的话,放在了心底。 他仔细瞧着对面二十几人,武功参差不齐,内息浮动,不是从小学武的人。 眼神明亮,不是经历过杀戮而死气沉沉的样子。 在他望过去之时,还有几人面露怯容,躲在了其他人的背后。 没有危险,就是那一双眼睛,太亮了。 越澜判断出来,也正是如此,他才放任云容玩乐。 花云容认真回答:“有名号怎么说?没有名号又有什么不同?” 那小队队长也是挠了挠头,本就是激动而来,他们又没真准备把人怎么怎么的,这话该怎么回答? 看对面一脸茫然,都挠着头的青苍匪,花云容憋着笑,又问:“那你们想要做什么,劫财,还是劫色?” 嘿!这漂亮小娘子,还是使得! 虽然结巴汉子他嘴巴结巴,可他脑子反应快啊,这一反应过来,就赶紧的说:“劫、劫、劫、劫色!” 这一说不得了,越澜的杀气不要钱的往外放。 遭了,这是一高手! 二十几个青苍匪心里咯咚一声,在越澜一声冰冷斥喝下,齐刷刷的往路两侧一退,露出宽敞的直通咸京之路。 花云容扯扯越澜衣袖,小声劝解:“越澜,他们没有恶意。” 越澜却只道:“你的玩笑,他们开不得。” 花云容真是哭笑不得了,好在此刻和圆已带着青苍匪中的二当家赶至。 “哥哥姐姐手下留情啊!” 花云容双眼发亮:“和圆弟弟来了。” 和圆对着仍旧释放冰冷杀气的越澜说道:“哥哥,他们都没做过坏事,我们真的是良心匪啊,不信你问他们。” 二十几个青苍匪又是一个齐刷刷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