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年少时的日子在本镇过的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几钱银子一份点心其他人见都没见过,她却可以随时吃,只不过因为她有个秀才爷爷。
而那时的何正靠着全家省吃俭用才能上得了学。何正开蒙时已经十五岁了,在赵老秀才的学生中算是极聪明的那种,只不过早年间运气差了一点,二十一岁那年他本想考一下院试,没想到父亲去世,一蹉跎便是三年,这三年间母亲日夜操劳,而他一介书生却养不了家。甚至连赶考的路费都拿不出来。
情窦初开的赵氏看上了谦谦君子的何正,穷困潦倒的何正看上了赵氏的嫁妆。成婚没多久,何正一路从白身考中了进士,也越发看不起既无才气又无家底赵氏。而此时毫无门路的何正又被打发到了南岭那种偏僻地方当县令。
刚入学时,秀才让他仰望,中举时,当一父母官是他的目标,当县令后,他又想做京官,欲壑难平!
后来他攀上了上峰,然后使计认识了上峰的庶女,最后取了平妻,享了齐人之福。
“我记得刚去南岭时,爹对娘还不算差,可是娘毕竟只是个秀才的孙女,一个账房的女儿,眼界有限。”何盈盈叹气:“自小娘进门以后,娘就越发自卑了。后来怕小娘不喜,爹就让我和谦哥还有娘回了老家。”
“那你离开南岭时才六岁?那么早你就学了医术?”
何盈盈自嘲的笑了笑:“那哪能叫医术,不过是一小技罢了,其他的我都不会,我那个时候可是都不识字的,也是后来娘觉得她是因为书读的少才被爹不喜,才在回老家以后教我认的字。可惜那时外祖已经过世,不然我能多学一点东西,就不用现在还要您来教我了。”
曹山心说他自己是挺乐意教何盈盈认字的。
曹山很少搭话,但何盈盈早就习惯了自话自说:“凭心而论,在管家上小娘做的确实比我娘要好,所以不怪爹越来越不喜欢娘。”又叹息:“去年小娘的爹被罢处了,然后爹也没有那么喜欢小娘了。”
“因为你爹喜欢的是权势,可不是什么夫人。”曹山伸手在被子里牵了一下何盈盈的手,“别想那么多,早些睡吧。”
曹山的手有些湿润,何盈盈的手故意在他的掌心动了动,还不带曹山有反应,她的脸瞬间就红了,故作镇定的说:“嗯,我没想太多,毕竟爹是高娶,我是高嫁。”
“嗯,睡了。”曹山呆呆的看着床顶,有一种预感,他今夜怕是得失眠了。
平日里总是曹山起床了,何盈盈才被吵醒,但今日何盈盈醒来了曹山还在睡,虽然天已经亮了,但何盈盈也没有叫他,只动作小心的趴着看着枕边的人。
小娘以前总告诉她盯着看人不礼貌,所以,虽然成亲有一段日子了,但何盈盈从未如此这般仔细的看过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