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徽羽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荧幕,她这刚看到精彩处就被打断,当然是很扫兴。她现在抓心挠肝地就想好好看完接下来的剧情,但纪南荀回来了她也不能继续大喇喇地在这里看,只能回卧室用手机。
“唔,我回房间去看,不然会吵到你休息。”江徽羽说。
她刚才那一瞬依依不舍的眼神被纪南荀捕捉到,看了一眼正在播放的电影画面,一时倒是搞不清楚她不舍的是电影还是他。默了片刻,温声对江徽羽说:“继续看吧,正好我也一直想看这部电影来着。”
这是,要跟她一起看的意思?
江徽羽有些迟疑,“可是我已经看到一半了,你……”
她可不想再重头看一遍!
纪南荀神色自若地在她身边坐下,淡淡道:“没事,从这里看就行。”
江徽羽:“……”
她现在是愈发觉得纪南荀不按套路出牌了,是看不出来她在有眼色地不在他跟前蹦跶吗?这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在她跟前蹦跶?
那这到时候还给她扣一个用小心机勾引他的帽子她可不依的啊!
江徽羽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夹心饼干,遵从本心把纪南荀视作□□避之不及的话,做得太明显又容易跟之前的人设产生太大冲突。毕竟她才过来没多久,就算是从喜欢到不喜欢也得要一个过程,她如果太快太明显地表达自己不喜欢,究其缘由不好解释不说,以纪南荀精明缜密的心思说不定还会怀疑她有什么别的阴谋。
但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表达不自在,而且也担心纪南荀一直认为她对他贼心不死,现在表面和和气气,暗地里说不定已经在打算对江家或是对她下黑手了。
这么一想,电影和零食瞬间都不香了。
江徽羽磨磨蹭蹭地坐下,还特意离纪南荀远一点,中间保持着非常得体安全的距离。
拿起一包零食,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力证自己真的只是对电影感兴趣而已。
纪南荀当然也留意到她的小动作,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角,收回视线,放松身体慵懒地靠着椅背,安静地看电影。
江徽羽有一个毛病,只要身边有人吧,她就忍不住要跟别人说话。尤其是看剧或是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忍不住要跟旁边的小伙伴讨论讨论剧情。
一开始她还刻意保持着跟纪南荀的距离,等过了一段时间,电影接下来的剧情持续高潮,她也抛开了脑子里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看到激动处还会飚出来一句“卧槽,牛逼”!
声音不大,不仔细听还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纪南荀也确实没听清,只是偶尔会听到她嘀咕一句什么,引起他的侧目。
“哎,你从中间开始看能看懂剧情吗?其实现在这个人根本不是一开始的主角,一开始的男主被他干掉了,他现在才变成男主的。”江徽羽自然而然地跟纪南荀说道。
纪南荀看得懂,有次跟冯助出差,飞机上他在一旁就看的这部电影。虽然他全程戴着眼罩在休息,但也听到部分里面的台词,结合一下现在看到的剧情,大致能猜出整部电影讲的什么。
不过侧眸对上江徽羽的眼神,莫名就读出她眼里一种“你肯定不知道吧,需不需要我给你讲讲前情”的意思。
原话到嘴边一转,纪南荀莞尔,似是有些意外,“是吗?我倒没想到还有另一个男主。”
闻言,江徽羽来了劲,好心跟他讲解:“一开始这个人是被关起来的试验品,被上一个男主救了……”
江徽羽绘声绘色地跟他讲着前情提要,纪南荀也认真听着,偶尔视线从屏幕挪开看她一眼,不经意瞥到她生动的表情,眼神便不自觉地停留得久了些。
思绪往前回忆,记忆中,江徽羽也从没有这么生动丰富的表情。她的心计也用在表情管理上,根据他的观察,江徽羽是可以精准做到说哪句话或是听到哪句话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她的每一个表情的张驰度都像是精准雕刻一般,每一个表情都能被她做得漂亮。
她是纪南荀见过心机最为缜密细节的女人,而她甚至还只是一个在上大三的女学生。会对她多留意,是因为嗅到同类的气息。他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别人将他放在算计之中。
不过身在他这个位置,总是避免不了成为别人算计的对象,只是那些人的段位太低,他几乎都能不费丝毫力气游刃有余地应对。
久而久之,这种厌恶的博弈也算是无趣生活中难得的游戏,江徽羽比起他之前博弈过的人段位要高一些,这也是他有兴趣跟她玩玩儿的原因。
不过,若是一开始她就以现在的状态出现在他的视线,他想他不会把她当成一个对手。
心下一顿,纪南荀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看江徽羽的眼神有些复杂,江徽羽做完一通电影解说,正想问纪南荀有没有听懂,却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怪异,怔了怔,还以为是自己讲得太复杂了:“没懂吗?”
纪南荀神色恢复如常,“差不多了。”
电影接近尾声,纪南荀看了眼时间,起身对她说:“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休息。”
江徽羽嘴里塞着一块牛肉干,闻言含混不清地应:“哦哦,好的。”
等纪南荀上了楼,江徽羽看完最后的彩蛋,把桌面的垃圾收拾干净,哼着小曲儿去洗漱。
与此同时,纪南荀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文件中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有一刹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