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离着咸阳不是很远通天也是为了给小徒弟撑腰,见他逗那扶苏逗得欢快,便故意慢慢地绕着咸阳飞了几圈儿这一夜星光闪闪月色朦胧,在半空之中,周边河流山脉是瞧得一清二楚。
耳边风声呼啸小猴儿逮住扶苏问个不停“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可认识?那个可记得?飞起来感觉如何?”
扶苏低头瞅着下面,大约是有点恐高嘴唇煞白脑子里忽忽悠悠的,等小猴儿终于住口了,这才抬起头来,神思恍惚地对嬴政道,“父皇,儿臣这是死了吧?如若不然怎可能在天上飞,唉,我一定是灵魂出窍了,才能得见这天上景象!父皇,你回去吧,不要再送了儿臣一人去往死后世界便也罢了!”
悟空噗叽一乐道“你不是死了你是在做梦呢!”
扶苏竟然真信了,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在梦中呀!”
嬴政哭笑不得,“师父,您就别逗这傻孩子了,他本就愚直,再弄个神思混乱可要如何是好?好歹这也是您亲徒孙。”
他好好一个儿子,一心求死也就罢了,若是再疯癫了,那可真是太冤了。
悟空嘻嘻笑道,“无事,不破不立嘛!”
人呀,早早晚晚,都得有脑子清醒那一天。
那取经人当年一直恼他杀妖精,紧箍咒念得要多大声有多大声,等自己不管他了,又被妖精们逮回去几次差点下了油锅,还不是老实了!?
若是真吓着了也不怕,一颗定神丹下去,保管完好无损,定神丹连修仙之人的心魔都可抵挡,区区凡人的小毛病,还不是药到病除。
那边扶苏干脆闭上眼,嘴里嘀咕着,“我在做梦,我睡熟了,我得醒来”摆明了就是不肯接受现实,把嬴政愁的直牙疼,徐福也躲在一边悄悄抹眼泪。
扶苏不好,到底他们得拜仙师的喜悦也冲淡了一些。
很快到了骊山,通天直接在别院大门口降下云头,就听大门里有个声音兴奋地喊道,“你们看看!还说我算得不准,我就说师父跟悟空今晚能回来吧!这次考核我是必过的了!”
大伙儿气呼呼地道,“你可闭嘴吧!你那纯就是蒙出来的,还算的,龟壳蓍草,六爻八卦,哪个卦象能对上?你个乌鸦嘴!”
师父若是明早回,他们还能有一夜的复习时间,现在回来了,还不是得挨个儿提前受死,这兴高采烈的就是个傻子!
专攻占卜这位被众师兄弟敲了脑壳,蔫巴巴地跟着出来迎接师父,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脑壳的包,怪痛的哩!
通天见弟子闹闹嚷嚷的,恢复了几分往日在碧游宫时的活泼,不由得微微一笑,迈步被簇拥着进了院儿。
来在正殿主位坐下,通天一摆袍袖,众弟子连跪都没做出跪的样子来,就被扶起来了,只好规规矩矩地站好,跟几排小白杨一般,挺直了腰板儿,站得溜直儿。
通天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嬴政三人道,“你们还未曾拜师,来者是客,先请坐!”
嬴政施礼道,“岂敢岂敢!”
通天笑呵呵地道,“安坐,等下还请三位帮我一个小忙!”
嬴政道,“师祖和师父但有所求,政必当尽心竭力。”
通天捋捋胡子,笑得十分不怀好意,“没那么夸张,莫慌,安坐即可!”
小猴儿也凑到师父身后站好,对着嬴政挤挤眼,“叫你们坐就坐,莫要啰嗦!”他猜出来师父要做什么坏事啦!
嬴政只得领命,先把依旧精神恍惚的儿子按到客座上坐下,又对徐福道,“你我以后不必再论前缘,等拜了师,便是同门,以后就叫我师兄吧!”叫徐福挨着扶苏同坐。
弄得徐福感激涕零,哭得比长寿还难看。
这边安顿好了,占卜兄就被师父点名了,“王禅卜卦这么灵验了?那过来过来,给为师带回来的这三位卜算一二,若是说得准,师父今晚就算你过关!”
王禅眼睛刷地一亮,师父真是太宽容了!
他战战兢兢地担心了一整日,没想到师父回来,竟给了这么简单一个题目!
眼前这三位,抛开穿着打扮和举止气度不提,单只看气血跟脚,便知是无有修为的凡人,师父乃是圣人之尊,他这点微末本事,胡乱测一番,准不准另说,没被反噬就是好的了,可是若是遇着凡人,那还不是一测一个准!?
想当年他下界历练,在人间游历百年,那时候他的占卜本事虽不是修为里成绩最好的,但也靠着一手相面测算,挑选出了许多出色的弟子来呢!
这有何难!
王禅大模大样地走上前,抱拳拱手道,“请师父出题!”
通天微微一笑,拿拂尘略点了一下徐福道,“你且给相个面,做个命批!”
悟空捂嘴偷笑,若是前世也还罢了,只是今生在座这三位,有一个算一个,因着自己插手,命运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有师父从旁遮掩天机,哪里还算得准来。
师父这是妥妥的要坑师兄一回了!
王禅师兄就是师父宰给众位猴儿师兄看的那只小胖鸡仔呀!
果然,王禅给徐福相了半晌面,皱着眉头道,“啧,不对呀,你这个面相,乃是背井离乡,远渡海外,亲缘无继的格局,你这会儿怎么还坐在这儿?”
他又端详了徐福一会儿,奇怪地道,“难不成你不是中原人士?乃是海外客?”
徐福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张嘴说了一段家乡话,“我乃齐国人士,多年前来秦入咸阳,再未离开,土生土长的中原人!”
王禅扭头看看他师父,满脸疑惑:师父,你莫不是找了人来,合起伙来捉弄徒弟的吧?
通天不以为杵,很是宽容,“既然面相有误,那就测测八字?”
徐福乖乖报了自己生辰八字,王禅也不讲究,盘腿儿坐在地上,摆出天干地支、年月日时四柱,仔仔细细地算了半晌,其他师兄弟也瞧瞧围过来看热闹,结果算了大半个时辰,王禅哭丧着脸道,“师父,还是那个卦象啊”
通天笑了,“没关系,这个算不准,那给中间这位公子算算?”
结果王禅与扶苏一照面,就大吃一惊,“你早该死了呀!祸起萧墙,同室操戈,再无生还之理,你咋还活着?”
嬴政听得心里一紧,晕晕乎乎的扶苏倒是很淡定,笑一笑道,“这位道长请了,小生确实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大殿内就是一静,众截教弟子心说怎么的我们竟不知不觉地开了天眼,都能瞧见鬼了?
他们不知,这是熊孩子许久没吃饭,日日喝米汤度日,虽然悟空今晚给了一粒补气丹,补了些元气,但是还是很虚弱,俗称低血糖,扶苏这会儿折腾了一路,精神上又受了些刺激,正是意识错乱的时候呢。
王禅听得脸都绿了,只看自己师父去,苦兮兮地道,“师父,这最后一位,徒儿还给看么?”
不用说了,保准跟自己瞧出来的大有不同!
师父太坏,竟逗人玩儿,也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三个活宝。
他在人间游历百年,看人极准的,素来也没遇见过这样的卦象呀!
通天笑呵呵地道,“你若想看,那就看吧!”
看就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