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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

夏天的飞鸟,  飞到我的窗前唱歌,  又飞去了。     秋天的黄叶,  它们没有什么可唱,  只叹息一声,  飞落在那里。  ——《飞鸟集》  “你想学阿尼玛格斯?”雷古勒斯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毛,然后发出愉悦的笑声,“不得不说,在有些方面,你和西里斯像极了。”  安德莉兹不满地哼了一声,抱怨道:“我可没法选择,生来就有这么一个傻蛋哥哥。”  雷古勒斯没有反驳安德莉兹对西里斯的评价,从小就是这样,西里斯和安德莉兹是不合拍的兄妹俩,一个要往东,一个就要往西,他只好哭笑不得地在两人间和稀泥,可惜后来……  “雷尔?”  “啊,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雷古勒斯收回飘得有些远的思绪,歉意地笑了笑。  安德莉兹显然误会了什么,她哀怨地看了雷古勒斯一眼,语气酸酸的:“你最近和西里斯经常在一起吧?”  “没有啊,”雷古勒斯看起来有些疑惑,他努力地回想着最近的日程,“我上次见他还是前天晚上,他帮我搬家后我们去喝了一杯……”  “他那天晚上没有回家,昨天如果不是茜茜和小龙来拜访,他原本也要出门的。”安德莉兹凝视着雷古勒斯,好像要从他身上找到什么证据似的。  雷古勒斯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微微侧过头避开安德莉兹的视线,手指在桌上的那本《中级变形术》上敲了敲,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好了,我想在你学习阿尼玛格斯之前还是先把这本书上的其他内容也掌握好,比如把猫头鹰变成望远镜?”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他那根冷杉木魔杖,朝着还冒着热气茶壶一挥,茶壶先是变成了一只肥嘟嘟的长尾巴老鼠,雷古勒斯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它又变成了望远镜的样子,安德莉兹拿起来看了看,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对面别墅阳台上那只欢快地摇着尾巴的柯基犬,甚至连它竖起的耳朵上的绒毛都根根分明。  “太厉害了!”安德莉兹由衷地赞叹道。  雷古勒斯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把安德莉兹的注意力从西里斯身上移开了。  “阿尼玛格斯本质上也是跨物种变形术的一种,只不过变形的对象是我们自己,显然,这是一种危险的魔法,”雷古勒斯顿了顿,他本来想用西里斯举例,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个例子,“巫师因为在练习阿尼玛格斯过程中出现差错是很常见的事情,有时甚至导致不可逆的伤害,比如一直保持着半人半兽的状态,比如古希腊克里特岛的牛头人米诺陶诺斯。”  安德莉兹表示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一遍,感情古希腊那些奥林匹斯神的恩怨情仇巫师也去掺和了一脚,不过也不奇怪,有记载以来最早的阿尼玛格斯就是一名叫法尔科·艾萨伦的古希腊巫师,他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变身为欧洲灰背隼,凭借这项成就,他的肖像得以出现在巧克力蛙卡片上——这是巧克力蛙卡片狂热爱好者比尔告诉她的。  雷古勒斯继续说道:“现存的阿尼玛格斯当然多于登记在册的七个,但仍然是很少的,这需要极高的变形学天赋,我所认识的人里只有西里斯和彼得.佩迪鲁成功拥有了阿尼玛格斯形态。”  “詹姆.波特也是。”安德莉兹补充道。  “啊,想想也是,”雷古勒斯咳了一声,迅速带过这个话题,“练习阿尼玛格斯的具体步骤在书里有写,我所知的这些东西也是来自于书本。”他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憋了很久的话:“你为什么不问西里斯呢?他的变形学比我学得好得多,他是一个真正的,有经验的阿尼玛格斯。”  安德莉兹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抱怨道:“他这些天总是不在家,我问他,他也只是说让我先看书,他当时也是自学的。”  西里斯或许是个称职的傲罗和凤凰社成员,但哥哥和教师这两个角色,他也就是勉强及格罢了。  为自己下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万分担忧的安德莉兹生无可恋地叹息了一声。  雷古勒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少女不满地哼了一声,让他忍不住又在她的脸上轻轻掐了一把。“好了,你还是学生呢,现在有我和西里斯在,你不用想那么多,茜茜她们在你这个年纪想的都是圣诞舞会呢!”他调侃道。  “噢!舞会!”安德莉兹捂着脸倒在柔软的躺椅上,“我讨厌舞会!”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的嘛,四岁的时候就拉着我让我陪你练了一个月的维也纳华尔兹……”雷古勒斯的话马上就被安德莉兹打断了,安德莉兹像一只炸毛了的猫一样扑上去捂着雷古勒斯的嘴。  “不准说!”她涨红了脸,雷古勒斯的话让她回忆起了那尴尬至极的黑历史。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把她的手拉下来,冰冷的指尖在安德莉兹的额头上敲了个暴栗。  “还是你小时候有意思,追着卢修斯跑,差点把他裤子扒下来,太可爱了,”他感慨道,“可惜没有照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雷尔!”安德莉兹羞愤欲死,雷古勒斯比西里斯更讨厌!  话题已经歪了十万八千里,安德莉兹的变形学论文这个下午到底只写了一个开头,和雷古勒斯去附近新开的意大利餐厅吃了一顿海陆大餐,散了会儿步,回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就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西里斯又去加班了,家里只有克利切,推辞不过克利切的热情又吃了一碗红枣银耳甜汤,安德莉兹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更加忧伤了。  这样吃下去,穿礼服会没有腰吧?安德莉兹心想。  减肥是大多数女孩子不变的目标,安德莉兹虽然没有瘦到像竹竿的想法,但还是希望自己有胸有腰有腿的。  “克利切,明天中午我自己准备一份沙拉就好了,你不用帮我做饭了。”安德莉兹叫来了小精灵,告诉了它自己最近的饮食计划。  小精灵显然难以理解安德莉兹想要减肥的想法,它的目光落在安德莉兹尖尖的下巴上,大眼睛里很快盈满了泪水。“是克利切做饭太难吃了吗?克利切是个没用的精灵,小姐都吃不下克利切做的饭!”它尖声哭喊道,下一秒手里就出现了一把菜刀,安德莉兹赶紧阻止了它的过激行为。  “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克利切做的饭很好吃,”安德莉兹绞尽脑汁地给自己想理由,“天气太热了,吃沙拉比较清爽,而且健康,最近斯内普教授建议我吃得清淡一点。”  她毫不犹豫地让斯内普背了锅,克利切对救回安德莉兹的斯内普十分信服,听到是斯内普的建议,眼泪马上就收回去了,只是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小姐不能总是只吃沙拉,会长不高的。”克利切嘟哝道。  “只是在我喝药的这段时间,我保证。”安德莉兹承诺道,克利切这才答应下来,只是看上去仍然不是很高兴。  把克利切打发去休息,安德莉兹在浴缸里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意大利巫师制作的精油不仅可以消除疲惫,还可以让她在接下来一整天身上散发着迷人的柑橘香气,并自带降低体温的效果。  如果不喜欢这种味道,用购买精油时赠送的一种无色透明的喷雾喷两下就好了。  “明天要去看哈利,这次哈利过生日都没有陪他”,躺在床上,安德莉兹开始检查自己明天的日程安排,“嗯,还要去一趟古灵阁取钱,最近身上的现金都不够用了,等霍格沃兹开学后要是发现没钱了就尴尬了。”  自言自语了一大堆,枕头下面突然传出了一些嘈杂的声音,安德莉兹突然想起什么,坐起来把睡裙往上拉了拉,然后伸手在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双面镜,镜面上出现的是胡子拉碴的西里斯,他的黑眼圈说明他这段时间的睡眠质量都很差。  “伦敦郊区出现了狼人,一户麻瓜被袭击了,我要参与抓捕行动,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西里斯简要地讲完他目前的情况,不忘叮嘱安德莉兹,“安妮宝贝,睡觉前记得喝药!爱你!”  安德莉兹嘴角抽了抽,对安妮宝贝这个称呼有些接受不能。  “你小心一点,我身边有莱姆斯一个狼人就够了。”她实在担心西里斯傻乎乎地冲在前面收到严重的伤害,狼人的战斗力可是相当可怕。  西里斯哈哈大笑,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莱姆斯教了我不少小窍门。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入战斗状态了,再见宝贝!”  “再见……”安德莉兹合上双面镜,拉开抽屉把它扔了进去,两个哥哥都不正常,心好累。  起身去拿了今天份的魔药,斯内普为她定制的配方,之前和挂坠盒的接触让她出现了灵魂不稳的现象,这种魔药有稳固灵魂、镇静心神的作用,那个人曾经也服用过类似的魔药。  一口灌下味道奇妙的魔药,安德莉兹又喝了口温水冲淡口腔里魔药的味道,缬草的药效使困意很快涌了上来,她在脑袋接触枕头的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她站在一棵树上,树的旁边还是树,绿海无边无际,只有极远的地方,出现青灰色的山的轮廓,像是山水画里随意抹上的两笔墨色。  然后是海浪的声音,潮水涌起,淹没树的根部,没多久,她往下看,就只剩树冠漂浮在水面上了。  她看见只有一只大钳子的招潮蟹在柔软的滩涂上挖了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滩涂上生活的底栖生物都找好了庇护所,只有自己,站在树冠上,无处可去。  水还在往上涨,她开始害怕,却毫无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树冠也被淹没了,水漫过了脚踝,漫过了小腿,漫过了腰,马上就要漫到胸口了。  她努力地仰起头,突然感到潮水翻涌。  起风了。  她的脚离开了水面,她开始往上,向着远山,她才发现她飞起来了。  一根皎洁的羽毛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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