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苦心孤诣,在无数质疑的目光中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监控一郡气运,对大小官员有弹劾强裁之权。
这对于一个降国罪裔来说,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他所有的付出,为的就是一扫“无伤劫”一案高祖被冤杀后,弥漫在燕家上下的萎靡之气,重振那“刚武不折”的名声。
哪里想到,就在自己正待施展拳脚之时,自己的亲爹和堂弟竟然狼狈地跑过来,告诉自己他们为了得到灵物资源,一直与邪修勾结,干下伤天害理、祸害一地气运之事。
如今还东窗事发,已经被人在老巢里捅了个通透。
当时骤听此消息,他当场大义灭亲的心思都有,不过终究抵不过亲爹在自己面前一跪不起苦苦哀求,燕澔又在一旁呼天抢地,不断自责。
利弊权衡下,最后他也只能冒着极大的风险亲自去军巡狱一趟,万幸的是严康这张牌总算是打对了。
只不过,燕家终究是落了把柄在申屠阳手中,相安无事自然最好,一旦有风险,申屠阳随时能成为斩断燕家前运的利刀。
“申屠阳已经答应了,三日之类此事就会彻底解决。”燕洵对眼前两人有种不想多言一句的厌倦。
“三日?”燕澔眉毛一挑,“怎么不今日就将那两个小子弄死以绝后患,要是从那军巡狱里传出点什么东西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不安之下,燕澔边往外走边撂下话道:“不行,我得再去找严康公子一趟,洵哥,你这事做得不干净。”
“给我站住!”燕洵一声爆吼,将燕澔和一旁的燕离亭吓得一抖。
世家望族,素来讲究长幼有序,即使燕澔有太一分院五堂甲首的身份,一向也不敢在自己族兄面前太过放肆。
“还嫌添的乱子不多吗?那两个小子是被长眉擒下的,整个审讯但凡有一丝不对,他都会循着味追查过来。三日,这是申屠阳的规矩。”
燕澔紧咬嘴唇,有心想反驳,可看着一脸铁青的燕洵,又有燕离亭在一旁频繁暗示他暂时别去惹毛这位主,最后闷哼一声坐了下来,将桌上已经放凉多时的茶一饮而尽。
燕洵也在旁坐下,揉了揉自己的两额,有些疲惫道:“公院都收拾妥当了吧?
见燕澔赌着气没搭话,燕离亭赶紧凑上来点头道:“都妥当了,按照澔儿的意思,将整个密室填封的话难免土色有异。所以当天这两个小子离开后就彻底清洗一番,改成了储物之所,就算是千机卫也瞧不出异样。”
燕洵仔细思索,确认了对此事的处置应当没有漏洞后,这才站起来道:“严康那边,爹你从我这再取十万铉金送过去,务必将他紧紧绑住了。至于以后……”
燕洵神色陡然一肃,直直盯着燕澔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原本我以为,你能在修灵一途走得如此顺畅,靠的是三分天赋加七分勤苦,哪想到竟然如此急功近利,靠的是这种丧尽天良的方法来换取灵物资源。”
“我不管你与那邪修之前有过什么约定,此事就此打止,给我速速断去纠葛。但凡再让我听到半点风言风语,别怪我亲手为燕家清理门户。”
随着燕洵的话抛出来,燕澔的脸色越来越差,听到最后“清理门户”四个字时,终于被刺到了痛处,忍无可忍,不顾一旁燕离亭乞求般的眼神劝阻,猛地站起来尖笑道:“就凭你?!”
“凭我天运令令辅的身份!你一个所谓的灵门境天才在我眼里就是只威不足道的蝼蚁!我一句话就能将你碾碎。”燕洵掷地有声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