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只是难道好不容易抓到了他俩,却又杀不得?
想起之前自己爹和族弟急匆匆过来求自己,最后在自己再三逼问下摊牌说出的那些事,他心里就涌起一阵阵强烈的不安和焦灼。
他哪里想得到自己一向唯唯诺诺的爹和一个正当风华的族弟会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那可是动辄人头落地、殃及全族的大罪!
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岔子,如果还不在申屠阳这里止步,后果不堪设想。
申屠阳见着他神情,心中冷笑一声,傲然道:“此事其实也简单,我军巡狱的手段燕令辅应该有所耳闻。三日后,人活着交给灵监司,但我可以保证,长眉只会得到两个神智已失,只能讲几句糊话的人。”
燕洵点了点头,思虑一阵后,从袖子里掏出包药粉,上前捏住石凌嘴巴就要灌下去。
一只手从后阻住了他。
“燕令辅,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你这毒哑人的手段,以为到时候长眉发现不出来?他是明言了要口供的。要是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还恕在下攀不上你和严公子的高枝。”申屠阳手一扬,一副送客的表情。
燕洵迟疑一阵后,将药包收了回来,略一抱拳,当即掷地有声表态:“以后申狱主的事就是我燕洵的事。”
申屠阳笑道:“好说好说。”
燕洵回头看向吊在刑架上的石凌,论年纪应该比他的孩子也大不了多少,却注定要因为卷入到这样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早死,心中微微一叹,说道:“可否让我和他单独呆一会。”
申屠阳既然站好了队,自然不会再啰嗦,交待两个狱卒一番后,先行离开了。
燕洵走到石凌面前站定,刚与申屠阳交锋时的气势一收,似乎换了个人般,良久未发一言,神情有些复杂。
“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要照料的人?”
石凌愕然抬头,这牢房并不大,刚才燕洵与申屠阳的对话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仍是被他一字不漏地听了个遍。
这位大胡茬子刚才不是还巴不得要自己马上死,现在怎么倒换上了一脸猫哭耗子的神情。
他自然不会领情,吐出一口血水,有些狰狞地笑道:“说了你还能帮我?”
“自然。”燕洵答得很干脆。
“好,我要你燕家从此在上野除名,要你燕家为恶之人个个死无全尸!”
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石凌齿缝中带着血冒出,听得燕洵脚底忍不住升起一股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