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闪避过姜葫那一剑后,姜葫并不给他喘息之机,继续出剑攻杀而上,施展华山剑法。
他将华山剑法中各式打乱,依照自己的理解,随机应变地衔接、组合,还不时往其中穿插一些松风剑法的招式,攻得好不容易摸清华山剑法招式套路的余沧海,手忙脚乱。
其实,余沧海的武功,本来要高出他不少,但他骤然间见姜葫如此纯熟地运用自家的松风剑法,全然出乎他意料之外,又瞧他的华山剑法在路子上与令狐冲不同,奇、险更甚,攻得他防不胜防,如此一来,顿时在招式上连连吃亏。
“这人究竟是谁,为何既会华山派的剑法,又会我青城派的松风剑法?
瞧他华山剑法不输那令狐冲,松风剑法的造诣更在我门下青城四秀之上,江湖上何时竟多出了这样一位人物?!”余沧海心下惊骇。
令狐冲听到姜葫的指点,又见他如此活用华山剑法,将华山剑法各式灵活组合,运用出了另一番风采,更贴合其奇拔峻秀、高远绝伦的意境,茅塞顿开,当即持剑上前,配合姜葫攻杀余沧海。
然而他受岳不群气纲剑目、气主剑辅、一板一眼的教学方式影响太深,这些年来练剑一味地求与师父所授剑法一模一样,以他为楷模,不能容忍半分偏离,这么一会儿工夫哪里转换得过来?
各招式一旦打乱,他便衔接不畅,不畅那也罢了,他又不知自行变通,一时之间陷入桎梏,剑法反而乱了。
“顺势变通一下啊,一些招式的细微处,你自行改动一下,又有何不可?
譬如那一招白云出岫,收尾是挺剑前刺,你若衔接有凤来仪,便颇不顺畅,你将那白云出岫的收尾略做改动,变刺为扫,再接有凤来仪,便毫无凝滞了。
剑招讲究的就是一个行云流水,无须苛求将每一招都用得一板一眼,可以圆滑变通。”
姜葫指点道,当即出一招“白云出岫”,收尾却是变前刺为上挑,之后衔接“金雁横空”、“古柏森森”,打了余沧海一个措手不及。
余沧海反应倒也迅捷,忙后撤退开,姜葫手中长剑的寒芒刚映照在他身上,他人已退到了七步之外。
姜葫顺势出剑刺向冲上来助拳的于人豪、罗人杰,“咻、咻”两剑轻灵迅疾,分别命中两人的心脏、右臂,正是一招华山剑法中的“白虹贯日”。
于人豪受的是心脏的致命伤,立时“砰”地一声栽倒在地,挣扎两下,便再也不动弹了。
罗人杰右臂被姜葫刺穿,剧烈的疼痛令他手上失了不少力,受姜葫剑势中蕴含的劲力一震,“当”地一声,手中长剑掉落。
这时那王元霸已一刀朝他砍去,罗人杰下意识横剑格挡,还未反应过来自己手中无剑,王元霸已一刀斩下,将他的臂膀连同右肩一齐砍了下来。
“啊!!!!!!”
渗人的惨叫响彻福威镖局的上空,随着姜葫一剑刺穿罗人杰的咽喉,惨叫声终戛然而止。
余沧海心中悲愤交加,持剑疾攻姜葫、令狐冲和王元霸,凌厉的剑气如雨点般密集,教人防无可防。
姜葫、令狐冲分别施展华山剑法中的“无边落木”、“苍松迎客”,攻向余沧海胯下、后心两处致命要害,王元霸刀法势大力沉、大开大合,直劈余沧海面门。
三人抢攻,迫得余沧海只好撤剑回防,他自忖当下以一敌三,绝不能冒险和敌人拼个玉石俱焚。
就这样,姜葫和令狐冲配合,在招式上不断施展出各种出其不意的精巧剑招,迫得余沧海的攻势连连中断,时常迫不得已转为守势,陷入被动。
王元霸则凭借自己大半生水磨功夫积攒的浑厚内力,正面抗下了余沧海在招式中施加的大半内劲,为姜葫、令狐冲分担了许多压力。
令狐冲经姜葫几番点拨,又亲眼目睹他灵活运用华山剑法,终于渐渐打破自己武学上的桎梏,将他浸淫十几年的华山剑法的真正威力施展了出来。
由此可见,岳不群那气纲剑目、气主剑辅、一板一眼、守御为主的内敛教学方式,终究还是限制了令狐冲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