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友荣越听脸色越阴沉,大哥居然给他下了这样的定论。
他刚才一直都在替庞氏、替家里人、替他自己辩解,但是心里却清楚,不论怎样辩解,有什么样的理由,这样的伤痕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样的伤痕,甚至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一个无辜的成年人身上。
这事若真的在村里嚷嚷开,他一家老小只怕要饱受村里人的指责,会被人戳断脊梁骨。
齐友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神色淡淡的问道:“老三,从明这孩子往日都是在哪里睡?吃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齐友荣愣了愣。
齐友年接着说道:“这孩子已经四岁多了,竟然长得异常瘦小。在我这里呆了这一会儿,看着他竟然像是没上过炕,不会用筷子和勺子吃饭……。所以我问你,他每日睡在哪里?用什么吃饭?”
“这,家里事情那么多,我怎么会留意这些?”齐友荣下意识的辩解。
齐友贵的脸色更不好看,“你不用说你有没有留意,你只说说,你们一家人吃饭你有没有见他上过桌子?你见没见过他吃饭?”
不用说,只看齐友荣的神色,就知道答案了。
齐友贵摇着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就这样子,你还想把他领回去。你给我说说,你把他领回去干什么?你管得了你家梁子和你婆娘?还是你能一心一意的照看这孩子,让他不再受罪?”
齐友荣满脸懊丧,没想到庞氏是这么个心思恶毒的妇人,让他在大哥、二哥面前栽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他一向懒得操心,自是不会过多关注这个没娘的孩子。他只以为齐从明不是庞氏亲生的,庞氏自然不疼爱这孩子,顶多也就是打打掐掐,多受些皮肉之苦,孩子终究也能长大。
哪想到她竟然能下这样的毒手,留下这许多的伤痕,就是用刑也不过如此。害的他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两个哥哥训斥。再想想外间那个蠢孩子也是,哭闹都不会吗?若是他哭闹的声音大,他说不定会过去看看,制止一下。
事到如今,齐友荣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不甘心的说道:“大哥,不管怎样,孩子也是庞氏拉拔大的,就算白给了人,也总要让齐梁两口子同意才好吧?我要回去和齐梁商议一下。”先拖一拖再说。
齐友贵气道:“你就是这么当老子的?”
齐友年说话的口气却很淡:“三弟已经说了好几遍不能把孩子白给人。你是什么意思?若是你家齐梁觉得在孩子身上花费了精力和米粮,那你去问个数来,问他两口子养育孩子需要多少银子做补偿?若是需要的银子不多,我可以给你凑凑,就算凑不齐,我也能给你打个欠条,尽快还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