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怎么打了这么多石头?”牧心出去门口问道。 “刚小姐房顶好像有个黑影。”外头巡逻的人回道。 “可有见到人?搬梯子上去看看吧!”牧心紧张的说道。 “不必了。”苏月七推开窗户说,“真的有人,这样一通下来,怕是早跑了。” “小姐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紧咬着不放?”牧心忧心忡忡的说道。 苏月七亦是摇摇头,至今摸不着头脑,但她唯一肯定的是,对方要的是苏月七身上的某样东西,在拿到那样东西之前,是不会要她命的。从上次被掳,那人扛着她被楚廉追那么久也没有杀掉她,她就知道这一点。 只是,这苏月七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呢? 她一开始也以为是因为那个预言,跟生意有关,但现在她发现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她如今也开始好奇,苏月七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让这些人如此着急,至少有两路人争着想要。 “小姐,可想吃点什么东西?”牧心关了门回房问道。 苏月七摇头,她实在吃不下。 “对了,当年苏月七落水的那个地方在何处?”苏月七望着牧心问道。 “月河,水城那段。”牧心回道。 “找个时间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苏月七说着便躺下了。 “这事儿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怕是早就没有了。”牧心替苏月七边掖被角,边说道。 “还是想去看看。”苏月七说着就闭上了眼睛,流过泪的双眼,睁着眼睛总感觉干涩难受,闭起来好受了许多。 苏月七几乎一刻都未能成功入眠,身子很累,大脑却一直醒着,不停在运转,不受控制,自己就能转。加上心悸,让她整个人都又慌又乱。 天才蒙蒙亮,她索性下了塌,轻手轻脚的替自己穿了衣裳,绑了个马尾,又轻手轻脚的拿了披风去开门,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还是很冷,她缩了缩顿了一顿,赶紧披上披风出了院子。 2 正是换班的时候,府里巡逻的人反而多一些。 “小姐早,这一大早小姐是要出去吗?”守门的人边开门边问道。 “嗯。”苏月七轻轻应了声。 “需不需要我去叫人?”守门的人又问道。 “不用了,我就想自己随便走走,走不远。”苏月七说完便踏出了苏府。 守门的人虽然听苏月七如是说,还是觉得不放心,找人去苏月七院里叫人,自己刚换完班,于是就远远的跟着苏月七一同走了出去。 苏月七才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哒哒”几声马儿踱着步子的马蹄声,于是她抬起头来看。 只见面前的黑马上坐着一脸憔悴的楚廉,看着像似一夜未睡的样子。 跟在苏月七身后的人无声的向楚廉行了个礼,楚廉远远冲他点了点头,那人便原路回去了。 “家在城南的楚公子,怎的一大早出现在城北?”苏月七开口问道。 “怎的这副打扮?”楚廉不答反问。 “楚公子可是在我家房顶赏了一夜的月?”苏月七亦是不答再度发问。 “你怎的总唤我楚公子,不是说要唤我楚大哥?”楚廉又发一问。 从来都无人作答,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带你去个地方。”楚廉突然开口说道。 “嗯。”苏月七想了想,不知怎的就应了。 楚廉驱马走进苏月七,伸出手拉她上了马,然后夹了马肚,跑了起来。 3 马跑了好长一段路,楚廉才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下来。楚廉先翻身下了马,然后将苏月七从马上抱下来。 “这是何人的住所?公子带月七来此处做什么?”楚廉推开院子的篱笆门,将苏月七让进院内,又关上了篱笆门。 “进来便知道了。”楚廉笑着说,然后自己在前头走了。 “秦伯。”楚廉走向那个冒着炊烟的厨房叫道。 “小公子,我昨日就有预感您要过来,今日竟真的来了,我正做了馄饨,下锅煮了就能吃了。” “嗯。” “先去堂屋里坐吧。”那个被叫秦伯的中年男人,从厨房出来看到苏月七又问道,“还有客人,可是月七小姐?” 楚廉笑着点点头。 秦伯笑逐颜开,推了楚廉去堂屋,又招呼苏月七进屋,倒了茶自己又钻进厨房忙活去了。 喝了口茶,忽然听见一声猫叫,苏月七转头看见一只干净的白猫,俯身唤了唤它,它便颠颠跑了过来,在苏月七手上蹭了蹭。 “看来玉咕喜欢你。”楚廉喝口水,放下杯子说道。 “玉姑?这名字......”苏月七笑起来。 “他小时候可不这样白,而是玉色的,总是咕咕叫,便叫他玉咕。” “原来是玉咕,你养的吗?”苏月七将猫抱起来,放在怀里帮他顺着毛,笑着问道。 “不是,我爹养的。”楚廉平静回道。 “你爹......”苏月七敛了笑,难过起来,“对不起。” “玉咕还在我家时,从来只亲我爹和秦伯,对我都是爱答不理的,我爹失踪后,我便将他交由秦伯一并带着来了这里。你是他亲近的第三个人。”楚廉说着伸手摸了摸玉咕,玉咕便起身换了个位置,重新在苏月七怀里躺下。 “你不是做铲屎官的命。”苏月七笑着说道。 “铲屎官?可是养猫人的意思?”楚廉不惊不讶的问道。 “嗯。”苏月七亦是从容答到。 “那‘爸爸’是‘爹’的意思?”楚廉复又问道。 “嗯。”苏月七看着楚廉回道,刚才那些无人作答的问题答案,不言而喻了。 4 “你真的不是苏月七?” 苏月七看着楚廉并未作答。 “你真的是那个异人桃源姑姑?” 苏月七依然只是将楚廉望着,不说话。 “苏月七身上有何秘密?”过了一会儿苏月七亦开口问道。 “不是她,是你,桃源。”楚廉严肃道。 “我?”苏月七睁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对,是你,你的那些字符。” “字符?”苏月七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问,“你说的可是英语?” “原来这个竟叫做英语。”楚廉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递给苏月七。 “这是我掉的那个香包,怎会在你那儿?”问完苏月七又自嘲的笑笑,想想这个问题真是多余,楚廉怕是早就在她府上派了人。 “竟是因为这个,我们那儿的人,上学都要学的这门课程,很普遍没什么特别的,不想在这里竟能找来祸端。”苏月七拿着香包抚了抚那两个英文单词“Green Wonder”如是说道。 “你原本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楚廉好奇的问道。 “与这里很不一样,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苏月七幽幽的说道。 “没事,来日放长,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楚廉笑着看进苏月七的眼里,如是说道。 苏月七很快便低下头,脸颊先发起烫来,跟着便是耳朵和脖子。 “公子可知这英语在这里是做何用的,为何会有人如此感兴趣?”苏月七静了静,抬起头又问道。 楚廉摇摇头,跟着又道:“不过爷爷知道,过年你可以去问爷爷。” “嗯,公子大费周章要我去,我自然是要去的。”苏月七笑着说道。 “我那天可打了一天的喷嚏,实属不易。”楚廉认真道。 苏月七不知他在讲什么,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楚廉摇摇头,不说什么。 5 “馄饨来了。”秦伯用托盘端了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苏月七看了看秦伯,明白过来为何楚廉要将她带来此处说这些。 “很香,看起来就很好吃。”苏月七放玉咕下地,看着秦伯夸到。 “月七小姐若喜欢,下次便同小公子一道来,待你们完婚了,生个小小公子,我还能再做给他吃。”秦伯拿着托盘,笑得很是和蔼。 “定随我。”楚廉仰着头看着秦伯,笑着说道。 秦伯笑着看看楚廉,又将苏月七望着,看到苏月七红着脸低下了头,笑得越发开心的出了屋。 “既然公子知道我并非苏月七,为何还......”苏月七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我想娶的,从来都是那个,总有很多新奇故事要讲的月七。”楚廉不抬头,盯着自己的碗说道。 苏月七脸依然红扑扑的,偷偷的看了楚廉一眼,发现他语气虽然淡定,但耳朵却红了。 “公子到底上过我家房顶和墙头多少次?”苏月七红着脸打趣他道。 “最近那儿可不怎么好待,时不时就有暗器飞来。”楚廉恢复了正常,转头看着苏月七开玩笑道。 苏月七正喝了一口热汤,听到楚廉这话,一时笑得呛咳起来。 楚廉倒了水递到她面前。 “我们那儿有句话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里是一时不打,便有人上房揭瓦了。”不咳了,苏月七又说道,自己先笑开了。 “这主意,怕是你想出来的。”楚廉无奈道。 “正是不才在下。”苏月七笑得欢乐,如是回答说。 楚廉转头看着苏月七,这样笑着就挺好,不似昨晚说的那般伤心痛苦。 只是当初苏月七还是苏月七之时,他从未去关心过她的感受,他那时七岁,父亲将将失踪,生死未卜,他怨过她的,虽然他面上不说。 可自那以后,这么些年,他都刻意与她保持着客套和疏离,且他还真的想过不娶她,即使苏父临终之前拜托他,他心里亦是抗拒的,直到了解到现在的她。 想到昨晚苏月七那样子,她和当初的月七有相同的经历。他才发现自己原是个如此残忍之人,还是对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 这让他难受了一夜,陪着辗转叹气了一夜的苏月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