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破铜烂铁!”沈姜随便踢了踢地上的战利品,颇为嫌弃,全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铁片和小飞刀之类的东西,唯一有点儿用的只有一瓶白色药粉和两袋子银钱。
“你该杀了他们的。”地上一直冷眼旁边的诸葛怜轻声道。
“你没事吧?”沈姜把两袋子银钱都倒出来,装进了自己的机关匣,才绕开满屋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来到诸葛怜旁边。
“无妨。”诸葛怜偏头冷声道,习惯了世间所有的恶意,便觉得沈姜纯粹的眼神像针扎一般,刺得他浑身不舒服。
“先起来吧,你都把我衣服弄脏了!”沈姜一憋嘴道。
“哼!”诸葛怜心里刚有的一丝感动就这样被沈姜无情的浇灭了。
“来,试试新衣服!”沈姜趴到床上拿过枕边的衣服,递到诸葛怜面前道。
“嗯。”诸葛怜接过后便盯着沈姜没动作。
“干嘛?”沈姜也盯着他。
“我要脱衣服,你转过去。”诸葛怜咬牙道,这小姑娘家里人没教过她男女授受不亲吗?
“哦!你害羞啊!”沈姜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即转身去收拾屋子。
“不是,你家里没人教你男女有别吗?”诸葛怜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姜扶着椅子的手一顿,过了会儿才有些难过的出声:“我爹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第二年我娘亲也死了,后来我就跟着师父了,男女有别是什么?我不知道。”
诸葛怜闻声惊诧的抬头,手上解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看着站在屋子中间小小的人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却不是每个故事都需要对旁人解释,诸葛怜没再说话,低头慢慢换上新衣服,伤口扯的有些疼,他胳膊抬起来比较费力。
“啊!”沈姜突然叫了声。
“怎么了?”诸葛怜赶紧问道,难道又有苍蝇来了?
“忘了你的药了!你等着,我去给你热热。”沈姜把手里的椅子一扔,便跑去了客栈后厨。
“呼”艰难换好衣服的诸葛怜往后一靠,微微松了口气。
他有些看不透这小姑娘了,想法清奇,却没见过世面,对他的身份毫无兴趣,却又受不了别人对他的非议,另外又小小年纪就一身武艺,内力和功法都极其精妙,虽然现在不够火候,但假以时日,必定是乾级三星以上的存在,那她的师父,究竟是何人?
“我回来啦!来,喝药!”沈姜捧着一只药碗,小心翼翼的进屋。
“多谢!”诸葛怜接过碗,眼都不眨便一饮而尽。
“呐,吃糖!”沈姜摊开小手,掌心一颗软糖。
“为何?”他很想说刚喝完药就吃糖会减轻药效,但话到嘴边舌头一转又变了。
“不苦吗?我小时候最怕吃药了,爷爷就用糖哄我的。”沈姜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诸葛怜问道。
“嗯,不苦。”诸葛怜笑着拈过她掌心的糖含在口中,感觉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甜意。
“今晚还走吗?那些人还会不会回来?”沈姜担心的问道。
“你怕吗?”诸葛怜突然问道,不论是怕那些人,亦或是,怕他。
“嗯,我想睡觉,要是再来的人很厉害,我就打不过了。”沈姜趴在床边,眯着眼睛点头道。
“你睡吧,今晚不会再有人来了。”诸葛怜轻声道。
“嗯!那就好!”沈姜扔出白屃守在一旁后,眯着眼蹬掉鞋袜就十分自然的爬到床上,在诸葛怜一脸震惊的注视下,钻进被子里挨着他就睡着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她特有的小呼噜。
诸葛怜看着旁边裹成一小团的沈姜,一脸的一言难尽,最后无奈叹口气,把被角给她掖了掖,自己则靠着床头浅浅眯着。
“起来!喂!”天快亮的时候,诸葛怜推了推身边睡得一脸香甜的沈姜,这人心也太大了,在这么不安全的地方也能睡这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