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点头,“不错,那些人逃的早,以为离开村子就能逃过一死,可惜他们还是死在了我们前头。”
“我是医者,这究竟是什么病症?烦劳你告诉我。”
“咳咳······”少年咳嗽了一会儿,喘匀了气道:“村长说,这是诅咒,是寡妇秋莲带来的。”
少年身体虚弱,说一会儿便能停顿许久,有些地方他也一知半解,但钟情却是听明白了。
寡妇秋莲并不是秀木村的村民,而是逃难逃到秀木村的。她生的极美,少年在形容她长相的时候,特别加了一个词“风情”,显然这个词汇也是出自村民口中。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逃难来的美艳寡妇惹得不仅是是非,还有事故。
其中内情,少年并不清楚,涉及脸面的事,又岂能让一个少年知晓,总之一番莫名的纠葛过后,秋莲被沉塘了。
据说沉塘当天,黑云遮日,不见天光,原本平静的汉水水势突然汹涌起来,秋莲自毁双目,大声诅咒每一个观礼的人,凄厉恶毒犹如恶鬼。
“自那之后,村里人就开始得病了,一开始只是脸上生了许多红斑,奇痒无比,一旦抓破,便会散布各处,一见风,患处还会红肿流脓又疼又痒,不得已穿成这样。”
“能让我看看吗?”
少年身体依旧躲在门里,缓缓伸出了手。这是怎样一双手,手指破溃,指尖坏死发黑,手背上除了黑红的死肉,还有新鲜的血痂······
钟情久久无语,少年收回手,道:“吓到你了吧?这些疮疤有一些是因怪病所致,还有一些是因我不太会生火煮饭,经常会被烫到······”
“其他人呢?村长就眼睁睁看你们母子孤苦无依?”
少年淡淡道:“大家都忙着去村长家拜仙姑,谁会管我们?”
“仙姑?”
少年点头:“仙姑很灵验,只要奉上心头血,就能克制这种怪病,虽然不能根除,但······总比活活疼死的强。”
取人心头血这种操作甚是耳熟,钟情回想乌山族有名的养蛊之法,没有能对上号的,难道这种怪病真是诅咒?
“你是何人?”不知何时街上突然多出了许多人,这些人脸色都很阴沉,嘴角下垂,好像并不欢迎生人入内,除了嘴唇有些许青紫,与常人无二。为首的是一位白须乌发的老者,可他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沧桑,甚至状态比人群中的青壮年还要好,但为什么又觉得他是老者?因为他有一双污浊的眼睛,精明而冰冷,好像一只狡猾的豺狗,正在窥伺,试探。
钟情答道:“我是医者,听闻贵地异常,特来查探。”
老者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但立刻隐匿无形,和善道:“既然是医者,那真是太好了!你也看到福根这孩子糟了多大的罪,不如留下来,我家还有空闲住处,正好能给你腾一间。”
这态度转变的是不是有点快?莫非有诈?钟情抱歉道:“多谢村长好意,只是我还有朋友在村外等我,不便久留。”
“那好说,我们村离许州城还很远,你就算同朋友会合,今晚也到不了许州城。村里房舍很多,不如请他们进来住下可好?”
钟情笑了,十分惊喜道:“多谢村长雪中送炭,我这就去叫我朋友过来。”
村长笑得爽朗而真心,还不忘叫个人跟着她,好为他们引路。这是监视的意思吧?好像生怕她一去不回,这是猫腻还是阴谋?钟情心中暗笑,就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