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熟练的在羊腿上抹了一层蒜水,道:“小时候父亲总带大哥去狩猎,我那时还小,一直很羡慕。好几次背着母亲带上家仆,到附近树林随便打只野兔烤来吃,后来......”寒渊说到这里便突然不说了。
“后来如何了?”孟青宁追问道。
寒渊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是大哥得了腿疾,而我也长大了。”
孟青宁突然想问,如果寒山没有腿疾,眼前这个二公子是否也还是那个躲在背后一脸羡慕的孩子?
历时一个半时辰,羊腿总算烤好了。这时已月上树梢,寒渊同孟青宁吃肉畅聊,不知怎的又拐到了天下局势上,两人各抒己见,十分痛快。孟青宁觉得寒渊是个人才,对他也生了三分惜才之心;寒渊就更情难自禁了,这女子长相合他心意,做事合他心意,才华更合他心意,这样的女子怎肯拱手让人?
那头孟青宁喝酒吃肉十分自在,这头寒山却刚泡完药浴。
他很虚弱,脸色发白,口唇也没有血色,周身像被虫蚁噬咬过,每寸皮肉都疼的厉害,两腿更是疼痛刺骨,使不上半分力气。庞飞替他穿好衣物,打横抱起,把他送到床上,盖好被子。
“公子,是药三分毒,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寒山深吸了口气,道:“总比站不起来要强,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这时红芍端来了姜汤,扶寒山坐起,拿小勺喂他道:“这药三天便要泡一次,着实勤了些。”
寒山喝了几口便不喝了,道:“此毒难解,若让白氏发现我意图解毒,再被她故技重施,我焉有命在?”
红芍愤愤道:“将军当真糊涂,那女人一副蛇蝎心肠,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寒山道:“人总是相信自己看到的,她这些年表面功夫也算不错了。”
这时庞飞看了看天色,催促道:“公子,巳时快到了,咱们回吧。”
巳时,是将军寒武纪给寒山规定的回家时限,无论他在外多荒唐,巳时必须回家,不然便要禁足。大夫人便是这一规矩的监督者,若被她发现,告知将军,也是一样被禁足的结果,可他怎能被禁足在家中?
马车把他们送到将军府,庞飞背着寒山回到得过楼,寒山却吩咐庞飞背他上二楼。
二楼观景台,寒山半卧在栏杆旁的小榻上,不知在看什么,庞飞以为他就是心血来潮,便劝道:“公子,快歇息吧。”
寒山突然坐起,指着远处的亮光道:“你去看看,芷汀斋怎么回事,像是有火光。”
着火了?庞飞像只夜蝠,从得过楼一角滑下,隐入一片黑暗中。没过多久,庞飞便回来了,脸上神情十分复杂。
寒山问他:“如何?”
“公子,那是孟姑娘在吃烤肉”
“吃烤肉?她一人吗?”
庞飞心虚道:“自然,自然,不是......”
寒山不错眼的看着他,问:“还有谁?”
“二公子也在。”
寒山冷笑道:“寒渊?这就有意思了,我这个弟弟做事一向目的明确,你觉得他为什么去芷汀斋?”
庞飞抹了把鼻间的汗珠,回道:“属下不知。”
寒山瞧着右手手背,吩咐道:“明日咱们去长平街逛逛,听说那边的面茶很好。”
“是”庞飞十分疑惑,心道:“长平街?白府不就在哪儿么,少爷真看上白羽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