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京都城的百姓纷纷发现,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许多身穿银甲,手持长矛的士兵,他们在京都城来回巡逻,逢人便要盘问,一时间让整个京都城人心惶惶。
直到宫里传出了消息,说是前几日宫里进了贼,皇上丢了要紧的东西,龙颜震怒。
百姓这才放下了警惕,一如既往的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抓贼这种事儿,皇城脚下的人可不太在行。
毕竟哪里有贼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这贼一抓便抓了半个月,一无所获。
御书房,奏折堆积成山。
可此刻的元郇却无比悠闲惬意,他临窗而坐,闭着眼睛,不远处有姿容美艳的女子抱着琵琶为他弹曲解闷儿,一曲春江花月夜,这女子弹的得心应手。
纤纤素指,弦间飞舞,美眸妙目,波光流转,她抬起头,壮着胆子偷瞄一眼眼前的天子,他的模样可真俊,这几日宫里的人都说,他们的皇帝性情大变,变得暴戾无比,动不动就大开杀戒。
这样英俊的人,怎会如此残暴呢?看来传言有误,她这么想着,脸上浮现出红云。
一个不慎,便弹错了音。
面前的皇帝睁开了眼睛,看着惊慌失措的乐姬,唇角浮出一抹冷笑。
乐姬放下琵琶,跪在地上,慌张认错。
好心情被打断,他勃然大怒,“来人,拖出去,斩了。”
御林军很快便走了进来,将她拖了出去,然后手起刀落,好好的一个美人顷刻间便香消玉殒。
兆喜从外面进来,“陛下,该用午膳了,您是在御书房用,还是去……”
不等兆喜说完,皇帝便起了身,凉声道,“凤仪殿。”
兆喜噤声,不再言语,只弯了腰,退了出去。
……
今年的盛夏颇为悠长,距离皇后被禁足凤仪殿,已过了半月有余,可这天儿却还是出奇的热。
兆喜近些日子,有些忙不开,因为他要替皇帝筹备一件事情,后宫秀女大选。
前朝文物百官,见皇帝终于开了窍,欣喜的不得了,纷纷要将自家适龄的女子上报。
这厢兆喜拿着秀女的画像给皇帝去看时,皇帝眉眼未抬,“不必太过用心,只要模样上乘,身体康健就好。”
身体康健才是最要紧,因为皇帝,需要女子来为他孕育继承人。
即便是丢了兵符,可他手里还握着楚梓兮的命,元琅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他们兄弟二人,互相憎恨,却又深知彼此的脾性,他清楚,在元琅心中,江山远没有楚梓兮来的紧要;元琅更清楚,若是将他逼急了,他会拉着楚梓兮一起死。
又是一个午后,烈日炎炎,蝉声阵阵,御书房里,元郇埋在奏折堆里,折子一本本翻过,他眉头紧皱,不胜其烦。
近期,他有些不大爱理事了,看折子总是头疼,可这奏折却成堆成堆的往御书房里送。
兀地,外面传来两声清脆的鸟鸣,元郇抬了头,对着身边随侍的宫女道,“都退下吧,守着门,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宫女头也不抬,“奴婢遵旨。”
略福身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很快,从书架后面,闪身出来一黑衣男子,此人正是血衣钟陌。
“陛下,臣在京都城发现了楚凉的踪迹。”
“只有他一人吗?”
“是。”
“明安王呢?可有找到他的踪迹。”
“陛下,臣布下了天罗地网,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或许,明安王真的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在骗朕。”
“陛下,您只是从皇后口中获知明安王还活着的消息,可是却并未亲眼看到他本人;若是他真的还活着,势必会联合楚凉一起对您不利,可臣跟了楚凉数日,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钟陌说的话不无道理,元郇起了身,踱步了几个来回之后,“朕知道了,你继续监视楚凉,不要轻举妄动。”
午后的凤仪殿格外的静谧,元郇推门而入的时候,树上的蝉声正好戛然而止。
外面艳阳高照,可殿里却沁出丝丝凉意,因为所有的窗子都被木板钉死了,偌大的宫殿,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这里是一座活死人墓。
兆喜点了一盏灯,放到他手上,小心叮嘱道,“陛下,您慢些,小心蜡油烫到您。”
元郇没有应声,抬脚迈了进去,身后的门轻轻合严。
殿里很空,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为了防止她寻短见,剪刀、纱帐、烛火等一切能让她自我了结的东西,都没有了。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响亮。
他将光亮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