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太子被禁足已过了月余,威帝却丝毫没有下旨将他放出来的意向,于皇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凤来宫,殿内一点声响也无,空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沉香的味道,能令人安神静气。一袭淡绿色宫装的婢女,双手捧着一盏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将茶放在于皇后手边的案上。
自太子被禁足,于皇后日日心神不宁,夜间睡觉也不安稳,时常被梦魇惊醒,近日来这情况越发严重。
于皇后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咚”地一声闷响,是茶盏落入地面碎裂的声音。小宫女吓得不轻,顾不上满地的碎瓷,立即跪了下来,连连请罪告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鲜红的液体溢出,将她的裤子染上了点点猩红,宛如冬日里绽放的红梅。于皇后本就不顺心,被这么一闹,心中更觉烦闷,伸手朝着宫女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光。宫女伸手捂住了肿起来的脸,眼泪忍不住往下掉,仍在哀声求饶。
于皇后满脸不耐烦,朝着身边的嬷嬷打了个手势,薄薄的唇一开一合,无情地吐出了两个字:“杖毙。”
殿内恢复了清静,她出神地看着铜镜里的女人。一丝不苟的妆容、雍容华贵的气质,仿佛她天生就是为了后位而来的人。可从什么开始,威帝再也不来她的宫里,甚至连假装地敷衍也不屑为之了?铜镜里的女人自嘲地笑出了声。
她唤来最信得过的嬷嬷,低声吩咐:“去找个信得过的宫人,替我去给于太师传个信,要快。”
不过一个时辰,于太师便急急地进了宫,额上还冒着汗珠。殿内的宫女早已经退出了殿外,如今只有他们姐弟二人,也无需见外,只见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方才问道:“你这火急火燎地找我来何事。”
“寅儿都被关了一个月了,你就没想出点办法?”
“这,稍安勿躁!这事还得慢慢筹谋,急不得。”于太师身高不足七尺,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留着一小戳山羊须。
眼看都火烧屁股了,于太师仍旧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皇后看着有些生气,声调不自觉提高了些:“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今之计要先把寅儿给救出来。”
“他只是被禁在自己的宫里,又没被废。你无需如此着急。”
“你见过哪个朝代的太子被关了禁闭还能安然无恙的?”
“这”
于皇后眉头紧锁,催促道:“赶紧想个办法。你可知道,皇上已经下了一道圣旨,把远在山城的七皇子给召回来。”
提起七皇子宋敛,于太师一脸不屑,一个没背景又没实力的废物,有什么可怕的?“那个废物,即便回来又能如何。”
“这就说明皇上有心”于皇后欲言又止。
“姐姐,你想多了。如今就那五皇子还能与寅儿争上一二,你慌什么,别自己乱了方寸。”于太师捋了捋短须,接着道:“这中秋将至,皇上总不至于不将寅儿放出来团聚吧?”
“寅儿都快憋出病来了。”昨日她便收到宋寅偷偷令人传出来的信,求皇后想个办法将他放出来,日日困在凌霄宫里,他说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