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皆是臭棋篓子,却偏偏还能斗得不相上下。如今方初夏有召,明月自然无有不从。
尔雅琴棋书画皆通,当然看得出这二位主子的底细,可她们却有来有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明明这一步就能做劫的却愣是看不出来。
侍立的尔雅面上很是精彩。
肖充媛替明月二人晾好了茶,叫子鱼奉去,这才看见了尔雅的模样。肖充媛摇头一笑,许久不见她这般鲜活的模样了,太康宫都快将尔雅打磨成另一个肖婉儿了。
明月接了茶,抬头看时,一阵穿堂风过,吹乱了她的鬓发,门口的肖充媛含笑看着她们,侍立的尔雅目光清亮正看向棋盘,坐在对面的方初夏皱眉深思,举棋不定。
白露、晴好、子鱼,以及其余宫娥都在清宁阁内,外面雨幕不绝......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怕肖充媛出什么岔子,雨一停众人就尽皆散去,各自回去更衣喝姜汤。
几日后,任贤妃递上的避暑名单中果然没有明月的名字。
明月虽仍有失落,却远比几日前好多了。
临行前一夜,天子竟又驾临长春宫,彼时肖充媛还在太康宫,尚未归来,李恕便在听雨阁小坐。
这是明月头一次正面见着当今天子,从任贤妃等人口中得知,李恕是一个极为冷心冷情的人,可从这特地来看肖充媛的行为中看却又不像。
明月依照规矩见礼问安,天子也随口叫起。
“你叫什么?”
“妾明氏。”
这是明月和李恕间的第一次正式对话,随后李恕再也没开口,二人相顾无言,直至肖充媛回来。
当见到肖充媛的那一刻,李恕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喜悦之情,犹如见到至交。明月想,竟有点像她幼时见到田璇玑时的模样了。
“婉姐!”
这是天子开口。
“陛下。”
肖充媛有些无奈:“妾不敢受。”
明月立在廊下,看着肖充媛与天子进入其华殿,子鱼似乎有所感,转头看了她一眼。
第二日清晨,皇后领后妃送行,就是这场面,姜太后也没有出现,她许是巴不得天子离开中都城,免叫朝臣日日请奏。
姜妺又是一番以规矩造就的说辞,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亲贤人远小人”。就像是在教导初入庠序的孩童,听得李恕有些不耐。
“陛下,若有急奏”
“行了。”李恕摆了摆手:“不必麻烦,母妃和你坐镇,朕很放心。”
见李恕已往车驾行去,姜妺只好看向任贤妃,后者沉默了片刻,终于道:“您放心。”
姜妺这才松了口气。
车驾启程,这次周茯苓和方初夏都去了,估计要到秋日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