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左荨笙敲定众人的行程,顾石也被劝着向餐厅请了假,约好五点一起去吃饭。 柳爱说这叫“见家属”。 “把你那幼稚的牛仔裤换一换吧,等下到了餐厅,发现里面的人都穿小礼服,受到了打击我可不负责。”左荨笙指着柳爱身上松松垮垮的背带牛仔裤说。 “啊?这么高级的嘛?”柳爱又一次瞪大了无辜的双眼。 左荨笙抱插着手,在柳爱的衣柜里挑挑拣拣,总算是拉出一件看上去还算正式的小裙子。 “可我只有球鞋哎。是不是要穿高跟鞋才比较配啊。”柳爱可怜兮兮地说。 “我37码的脚,你好像是...35?”左荨笙挑眉。 柳爱整张脸都皱起了,像一朵菊花。 “算了算了,现在还早,等下我带你出去买吧。算我的。”左荨笙自觉失误,光想着怎么收拾王素素了,忘了其他几个人。 柳爱的脸又重新喜笑颜开。 顾石站在一旁喝水,见左荨笙眼光扫过来,耸了耸肩。左荨笙会意,顾石的衣服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你呢?”左荨笙问王素素。 王素素是想和其他人一起,让左荨笙帮忙打扮的,用脚趾头都知道左荨笙不会带她们去批发市场就是了。 但是王素素实在说不出口,她的衣服多到柜子险些塞不下,同时她也不想被左荨笙看不起。 左荨笙就站在衣柜旁,没有要走的意思,王素素硬着头皮打开衣柜。 “这件不错。”左荨笙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前几年某牌出的一条高定款裙子。王素素拉出那条裙子,是她暑假在网上买的。 “哇,素素你怎么没穿过这条裙子啊,太漂亮了一定很配你。”柳爱拿着这条纱裙喜爱不已,催促王素素赶紧换上看看。裙子是两件套,香槟色的收腰内搭,外面搭配的是如梦如幻的同色轻纱,微微有些灯笼袖,袖口用浅色的丝绒线束口,可以系成两个蝴蝶结。轻纱上还有用不怎么亮眼的金线绣着神话里的星月图案,轻纱比内搭稍长,领口又是低v,穿在身上低调又奢华,俏皮又性感。 王素素确实把这条裙子演绎的很好,把她外貌的清纯动人提升了一个档次。 如果抛开这条裙子是仿货不说。 左荨笙也不得不承认,如果王素素表里如一是个这样清纯古典的美人,那她绝对会有危机感,她要是个男人,绝对爱死这样的女孩子了。 可惜了,王素素不是。 接下来,左荨笙驱车带着三人去了商场,轻车熟路地直奔三楼某牌的店。左荨笙是因为在苏城读大学才来这边的店,店员对她不熟悉,但是只要扫一眼她的衣着就知道这个客户值得费心招待。 “南海那边送来的我的几件礼服都到了吧。”左荨笙直接问店长。店长早就收到消息了,不由得又殷勤了一些。 “你帮她配一双鞋。”左荨笙指指兴高采烈的柳爱,“我叫了造型师,等下人来了帮她化妆。”又指指王素素。 “顾石,你和我来挑衣服。”左荨笙拉着顾石的手向里间走去。 王素素是带妆出门的,但是左荨笙今天就是要让她美到极致。至少让王素素知道,就算是美到极致的她,也不能肆意妄为。 左荨笙的身材和顾石差不多,左荨笙选了三件浅色的让顾石去试穿,自己则是选了深色的。 顾石端详了三件衣服,一件是抹胸,她自动排除了,剩下的两件都很漂亮,一个长款裙子,一个短款连体裤。 顾石先试了短款那件,是一件款式简单剪裁高级的白色连体裤,走出试衣间,左荨笙也换好了衣服,是一件红色的深v裙,衬的她肤色雪白,艳艳动人。 左荨笙见顾石先穿了那件白色裤子,晃荡着两条大长腿,实在是过于诱人,左荨笙放心王素素打扮的花枝招展,虽然男朋友是家里介绍的,但她相信自己十几年来的观察。 但是顾石这个程度的大长腿,无论男女,是个人都要多看几眼吧,左荨笙暗暗羡慕顾石那尚未谋面的男朋友。 顾石穿着这件衣服,也是浑身不自在,因为试衣服穿了高跟鞋,加上身高优势,她觉得自己整个人拔高了,加上身上的裤子是高腰,顾石第一次觉得自己全身就剩下个腿了。更何况其他几人穿的都是长裙,穿着短裤的自己一定很突兀。 顾石在试衣镜前张望了两眼就匆忙回去换衣服了。 剩下一件是蓝灰色的长裙,不知道什么面料做的,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偏偏颜色带有灰度, 不会让人觉得过于亮眼。裙摆开了叉,轻轻柔柔地垂着,随着顾石的动作摇曳。 左荨笙看到后连连称赞,顾石也觉得不错。 左荨笙选定了一件到膝盖的藏蓝色背心蕾丝小礼服,除了前胸有几个暗金色的装饰外再无修饰。之前红色的那条太妖艳,不够庄重。 虽然敲定了礼服,但是左荨笙发现顾石还有一件没试。 “不太适合我。”顾石坐在沙发上喝水,含糊其辞。 左荨笙仔细回想了一下初选的几件礼服,终于明白过来,那条裙子是条烟灰色抹胸裙,不光是抹胸,是有点仿照芭蕾裙的款式,胸前并不是一整块布料,而是中间断开,由一根丝带交叉着系上,最后在与裙摆连接处打一个蝴蝶结,下摆则是蓬松的同色系裙摆。 左荨笙知道这条裙子有点性感,而且大裙摆作为普通的饭局来说太过于隆重,但是看着顾石支支吾吾的样子,她突然很好奇顾石穿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把顾石推入试衣间,自己紧跟着也进去了,关上门,一定要让顾石试穿。 顾石拗不过,只好试穿。转过身,左荨笙眼睛都直了。 顾石背对着她的时候,左荨笙就一直盯着顾石的蝴蝶骨看,还有收腰的裙摆勾勒的盈盈一握的小腰,转过身来更是不得了,细长的锁骨,白皙的皮肤,往下是柔嫩饱满的胸脯,若只是性感就流于寻常,偏偏礼服的设计是丝带交缠,□□在丝带深处看的不真切,让人忍不住偷看。 左荨笙活那么大,第一次了解了男人的感受,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性感实在是有致命的毒。 左荨笙不受控制地掏出手机偷偷连拍几张。 顾石也没想到这裙子是这样的效果,趁左荨笙愣神的时候赶紧换回了灰蓝色的那条。 左荨笙给顾石找了双系带的罗马鞋,让在开叉里绰约的大白腿不至于过分暴露,至此,二人才终于选好了衣服,出去化妆。 柳爱早已经化好了妆,踩着新鞋把店里的其他衣服看了个遍了,王素素由化妆师化了一个金棕色系的妆容,凭空多了几分仙气,想和化妆师交流一番但是化妆师总是表现的礼貌而疏离。 顾石和左荨笙从里间走出,迎接她们的就是柳爱真心的“哇塞”,还有王素素险些咬碎的一口银牙。 柳爱也不由得暗叹,素素今天虽然仙气十足,可怜可爱,但是这两位一出场,这身材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啊。 柳爱是流着口水看完二人化妆的。左荨笙的妆容一贯的艳丽而张扬,红唇一勾柳爱觉得骨头都要酥了。顾石平时不化妆,造型师只是把她的头发微微烫卷,再松松地往后挽得低低的,垂下一点在脸颊,妆容也是简单而精致,压下了几分生人勿碰的清冷,多了一丝妩媚。 柳爱忍不住对着三人咔咔拍照,各种羡慕弧度恨。 “左小姐,您的电话。”店员递上手机。 看到是男朋友的电话,左荨笙接了:“嗯嗯,我们已经好了,你来吧,我们过一会儿就下来。” “男朋友吗?”柳爱来了精神。 “嗯,马上到了,我们准备下去吧。”左荨笙说。 王素素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一行人走出店铺,几个店员马上开始讨论起来:“天呐,左小姐和几个朋友都好美啊。尤其是那个一起试衣服的,我都嫉妒死了!” “对啊对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有哪个明星来了呢,心想也没接到通知啊。”另一个店员马上接话。 “哎,但是你们知道吗,那个香槟裙是假货哎,正品要好几万,而且是之前的款了。”其中一个店员贼兮兮地说。 “真的吗?我一开始以为是真的哎,只不过过时了而已,毕竟都是左小姐的朋友。”有一个店员不相信。 “真的啦!是假货!因为那条裙子我之前超喜欢,可是你也知道我肯定买不起只有看看的份,我发现今天那个的图案和正品有区别,而且商标在领子后面,那个牌子的衣服一贯都是把标放在腰侧的啊。你没看到那个造型师的态度吗?一开始不要太高兴嗷,后来看了几眼她的裙子就不说话了。”店员兴致勃勃地科普。 “哇,要是我肯定尴尬死了。”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与此同时,四人已经与左荨笙的男朋友碰上面了,柳爱只看到一个背影就很激动了:“哇,阔肩窄腰,好高啊!”一个小说中毒者的惯用词汇。 男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目光一眼就锁定了左荨笙。 “很美。”眼中宠爱四溢。 左荨笙在男朋友面前意外地变得小鸟伊人,周身的张扬被男人儒雅的气质牢牢裹住。 “这是沈清濯,清水的清,洗濯的濯,我男朋友。”左荨笙为大家介绍。 “这是柳爱、顾石、王素素,我室友。”又向沈清濯介绍。 “浊世清濯,永享安平的清濯吗?”王素素微微一笑。 柳爱听后眨巴眨巴眼,心想笙笙不是都说了是哪两个字了吗。 “是的,王小姐很聪明。”沈清濯礼貌地夸奖了一句,笑意不达眼底。 左荨笙勾起嘴角坏坏地笑了。 虽然一开始见到沈清濯有些陌生的尴尬,但是沈清濯谈吐风雅,加上左荨笙一路找话题,路上气氛都很好,以至于柳爱太过于放松,脱口而出:“沈总你真的不像三十岁的人哎。” 车上静默了。 沈清濯不以为意,笑问柳爱,眼神却是看着左荨笙:“怎么,阿笙和你们说我老?” 左荨笙尴尬地笑笑转过头看窗外。 “不是笙笙说的,是素素说的,我们一直觉得你年纪很大呢。”柳爱真的是单纯到有点傻。 顾石一把捂住柳爱还欲开口的小嘴巴。 左荨笙暗自窃喜,想着一定要去搜罗些好吃的回去给柳爱。 最尴尬的是王素素。 好在已经餐厅到了,解救了一车尴尬的气氛,柳爱像一只小鸟一样飞下车,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 餐厅在苏城靠近市中心的的一处宅邸内,占地不大但是处处精致,一砖一瓦,一石一木都是用的古物或者仿古物,按照一步一景的概念修葺而成,每一桌都是靠窗,用刺绣的屏风阻隔,窗的大小也有讲究,正好把窗外的芭蕉竹丛、小桥流水、鸟雀鲤鱼框在内,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位置早已经定好,一行人坐下后,柳爱忍不住转头四处观察,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 这里的菜单也别出心裁,一页菜单是一幅水墨画,在空白处提诗,每一句就是一个菜名,份例都是一人。柳爱简直喜欢死了,虽然点菜好似在上专业课,但是实在是太好玩了。 菜单上没有写菜名,但是顾石刚刚耳尖地听到隔壁两人桌结账的金额,大概是顾石好几个月的工资。 左荨笙肚子已经饿了,但是看几个室友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菜单,忍不住推介道:“吃这个吧,味道还不错。” 手指着一句“水落方成放牧坡”。 顾石估计是牛肉之类的东西,欣然同意。柳爱见状也说要吃,还拉着王素素一起。 最后四人都点了这道菜。 顾石越看菜单越觉得有意思,揣摩着诗意另点了几道菜。 待点完菜,服务生指着“水落方成放牧坡”说这是一道需要煎烤的小牛肉,问大家需要几成熟。 顾石常年做兼职,什么都知道一点,知道按照自己的口味,七分是最好。 左荨笙则是要了五分。 柳爱不爱吃太生的,直接说八分,王素素赶紧跟着柳爱说八分。 顾石听到柳爱说八分,王素素还跟着说了,不由得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小姐,不好意思,您看全熟的可以吗?”服务生没有拆穿,依然笑着问道。 “可以可以!”柳爱来者不拒。王素素倒是看着顾石和其他人的反应,意识到有什么问题,连忙改口:“我要七分吧。” 借着去洗手间,王素素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查完后脸腾地红了,不由得怪柳爱,为什么非要说八分,害得自己也跟着出糗。 想到刚刚沈清濯的神情,似笑非笑里,应该是轻视吧。王素素咬了咬唇,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意识到在厕所时间待的太长了,王素素匆匆出门,结果在厕所门口和一个男人撞了一下。 “没事吧。”男人赶紧扶住她,王素素一抬头,男人就露出惊艳的目光。 “没事。”王素素摇头。 虽然走出门,但是王素素特意放下脚步,果然,男人追了上来:“你好,我叫陈鑫平,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如果回去后觉得身体不舒服了可以找我。” 王素素抬起眼眸,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整理好表情才楚楚动人地缓缓转身...... 左荨笙还不知道王素素对于沈清濯已经偃旗息鼓了,对于沈清濯,王素素已经认识到两人间的差距了,但是能在这儿吃饭的,也是非富即贵。 她再也不要,不要回到老家川城的那个连电影院都没有的小县城。 餐桌上柳爱在服务生走后在左荨笙的告知下才知道牛排没有八成熟的。但是柳爱没觉得难为情,她又不经常吃牛排,哪里知道这些,依然愉快地品尝一桌的美食。顾石看着柳爱的反应,也觉得柳爱是真的可爱。 一餐饭吃的各有心思,但也算是宾主尽欢。吃完饭,左荨笙提议去酒吧玩,不能浪费了这身行头,沈清濯宠着她,左荨笙说什么就是什么,顾石倒不是很想去,她在酒吧呆的够多了,但也没有扫兴。柳爱还没去过呢,不由得跃跃欲试。王素素的意见被自动忽略。 卫途深正好发消息过来,顾石告诉他要和室友去酒吧玩。卫途深只知道顾石和室友聚餐,想着顾石对酒吧的套路也不陌生,叮嘱了不要多喝酒就随她去了。 放下手机,卫途深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很是想念顾石呢,既然顾石没空,室友也都出门了,不如去图书馆自习。 刚下楼,就接到雷安萱的电话。 卫途深皱起眉头。他的号码一直没换,雷安萱知道他的号码也不奇怪,可是自从他读大学,雷安萱就经常打电话请他去在西京举办的禄禾高中的同学聚会。 卫途深没觉得他们能有什么共同话题,他早就不读禄禾了,更何况他知道雷安萱曾经对他有意思,因此一直拒绝。 雷安萱今天又有什么事?卫途深思索了半响,关了手机铃声假装没听见这个电话,抄起书包去了图书馆。 左荨笙打算带着室友到“狂彩”酒吧去,在路上和几个人科普:“‘狂彩’可以说是酒吧里比较高档的,近几年才在全国各地主要城市开设,每一个酒吧的装修都很有趣。” “你趁我不在,瞒着我去了很多次酒吧?”沈清濯的声音幽幽升起,大手搭着左荨笙的头。 左荨笙果断闭嘴。 到了“狂彩”,顾石才知道为什么左荨笙说酒吧“有趣”。 酒吧沿湖而建,建筑是波浪形的一条,靠近湖的一侧是无边泳池,与湖水几乎合二为一,很多人穿着比基尼端着酒杯。建筑内部沿着湖边的山坡而建,好像一个巨大的阶梯。舞台和舞池在最下方,被水系环绕,卡座错落有致地设在“阶梯”上,有点像电影院或者是剧院。 沈清濯在苏城的来头不小,刚进酒吧,就有很多在座的认出他来,纷纷打招呼,跃跃欲试要来露个脸。 左荨笙就知道会这样,偷偷地拧沈清濯腰上的肉。 “拧坏了不开心的可是你。”沈清濯暧昧地附在左荨笙的耳边说道,换来脚上左荨笙高跟鞋底的用力一踩。 这个真的疼,沈清濯眯起眼睛。 陈鑫平也要看到了沈清濯一行人,最近他爸爸看他不顺眼,想要磨练磨练他,让他出来接触一下商圈人脉,他口头上答应了,其实和狐朋狗友玩了几个月,眼看着不能像爸爸交差,沈清濯就出现了。要是今天能搭上沈清濯,也算不枉此行了。 陈鑫平一瞧,刚刚餐厅遇到的女孩子也在,显然是沈清濯那边的,莫非是沈清濯的人?陈鑫平再仔细一看,不对,沈清濯揽着的那个南海左家的小姐,是他上了场面的未婚妻。 这下陈鑫平放心了,想着有王素素做个借口过去,说不定既全了生意又能揽美人入怀。 陈鑫平赶紧叫来服务生耳语几句。 顾石刚坐下,就有服务生端着各种酒上来,沈清濯深神情疑惑,陈鑫平看准时机凑上来:“沈总带着未婚妻也来这儿玩?我是陈氏集团的经理,今天这单子就算我的吧。” 沈清濯不认识他,于是皱着眉看都不看他,勾勾指头,服务生上前,沈清濯说:“要三个果盘,拿点爆米花。” 一看就知道爆米花是给谁点的。虽然要求有些奇怪,服务生还是没说一句话就下去了。左荨笙撇撇嘴,来酒吧吃果盘算怎么回事。 陈鑫平不由暗暗着急,余光瞄到有些吃惊的王素素,话风一转:“王小姐身体没事吧?没想到我们还真有缘分,在这儿也能遇上。” 顾石和柳爱都疑惑地看向王素素。 “啊...刚刚在餐厅不小心和陈总撞了一下。”王素素解释道。 “陈总坐。”王素素手足无措地说。 陈鑫平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清濯,见他没有不悦的情绪,立马坐下了。 接着就是干巴巴地和王素素闲聊。 “顾石我们别管他们,自己玩。”左荨笙拉了柳爱和顾石坐到一边。 “今天寝室有门禁的吧?”柳爱塞入一大颗草莓,含含糊糊地问。 “放心,有地方给你们住就是了。”左荨笙又递一块苹果给她。 陈鑫平虽然和王素素在讲话,但是眼光一直瞄着顾石,其实他早就发现顾石了,但是吃不准她和几个人的关系,现在听了一些对话,大概知道几个人是室友。 “这位是顾小姐?”陈鑫平问道。顾石的名字是王素素说的。 顾石敷衍地点了下头。 “听素素说顾小姐是北湖人?我也是北湖的,看年纪我们差不多吧?我是禄禾高中的。” “没听过。”顾石这就是很明显的敷衍了,北湖的人不可能知道禄禾。 不过说到这儿,顾石觉得陈鑫平有些面熟,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卫途深在“薄荷”生日的时候见过的。 顾石偷偷发消息问卫途深认不认识这个人。 卫途深正在图书馆,手机屏幕亮起,他一看是顾石的消息,立马打开。 看到内容,卫途深心中一沉走出自习区打了电话过去。 顾石等了一会儿,却等到了卫途深的电话,就起身去接。 陈鑫平无人打理,有些讪讪。 左荨笙因为沈清濯在场,不好发挥她夜店小天后的真实水准,又看这个不认识的什么陈鑫平在一旁,顾石又走出去了,不由得懊恼,就向沈清濯发脾气:“你看看你,在这儿我们都不自在了。”沈清濯没法,只能拨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两句就起身了,看着左荨笙气呼呼的脸说:“今天这儿的老板在,我去他那儿坐一会儿,就在顶楼,你自己小心点,结束了打电话给我。” 左荨笙巴不得呢,赶紧推沈清濯:“去吧去吧。” 陈鑫平看沈清濯都走了,心知这关系还是高攀了,那个顾石也是冷淡的很,又和左家的人关系好,怕是自己也搭不上。好在王素素也算一个收获,不由得使出全身力气对付王素素,很快哄着王素素去了他们那桌。 顾石边打电话边漫无目的地走,卫途深在电话里担心地问陈鑫平是怎么回事。顾石如实和卫途深汇报了一遍,卫途深算是舒了口气。 就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顾石身边会有很多烂桃花,又怕陈鑫平欺负顾石,患得患失的。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顾石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撩动卫途深的心弦。 “不好,哲学好难,我几乎听不懂,每天晕晕乎乎的,现在也是在图书馆自习,还有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所有的东西都很咸很辣,想要吃你做的鸡翅,还想喝紫薯西米汤。”这是卫途深的真心话。 “下次回来一定做给你吃。”顾石盘算着,“还要几个月才能见到呢。”声音低了下去。 卫途深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 “你还在打工吗?” “嗯。” “不要太累着自己了,也不要落下课。顾石,你看,虽然很困难,但我们还是做到了,一切都在按你想要的那样走。”卫途深心里不知道有多内疚,作为男朋友,不仅不能赚钱供学费,因为远在千里之外,不能给女朋友打一壶水,送一份饭,一个拥抱一个吻统统都做不到。 顾石知道卫途深的心思,怕他难过,连忙说:“知道了,我很好。快挂了吧,话费很贵呢。” 卫途深在那边应了,正要挂电话。 “等下再挂。”顾石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说道:“晚上,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卫途深刚想问是什么,顾石倒是先挂了电话。 顾石挂了电话,呼出一口气。看看周围,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远处波光粼粼,似乎是湖边。 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顾石突然不想走了,站在这儿吹吹风也挺好。这么想着,身子不由得放松下来。裙摆被风吹开,拉出一道蓝色的波浪。 左边传来打火机的“啪嗒”一声,顾石侧过头用余光瞄到左侧一个红点。定睛一看,是一个男人在黑暗中抽烟。也不知道男人在这儿多久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顾石没了吹风的兴致,想着还是回头去找左荨笙她们吧,她本能地往反方向走去。 “出去是往这边。”男人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星星点点的灯亮起,盘在树上和草坪上的灯勾画出树枝和草坪的轮廓,还在地上画出一条小径。 顾石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公园,随着灯光亮起,顾石想起她正是在无意间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男人坐在一个椅子上,被树荫挡住了一半,顾石又专心打电话,没有看见他。 “谢谢。”顾石猜测这里的灯也是他控制的。 匆忙向外走去,却不曾想发带吹散了,直直往那人的方向飘去。 去捡还是不去捡?顾石纠结了一会儿,就听到男人起身的声音。 “是你的吗?”男人暴露在灯光下,好看的手握着一根发带。 “谢谢。”顾石接过发带,抬头道谢。 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眉清目秀,宛若古时的翩翩公子。 这样的书生气,顾石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思及此,顾石更认真的看了眼眼前这人。 四目相对,男人迟疑开口:“小石头?” 是了,现实与回忆重叠,在夜空中挥舞出一道温暖的光芒,秋千铁锁的声音,白衬衫少年温柔的读书声,孤儿院操场尘土的味道,还有翻开书页的不辞而别,一幕幕如昨日重现,定格在这一瞬间。 是他,顾石起伏的生命里第一个波澜,也是顾石的那味良药,在不算漫长的岁月里治好一个边缘少女的那味药。学中文,也是源于少年温润的朗读声,如今,因为朝着这个目标,才能在回味过失落的童年时代后在苏城再次相见。 看着面前人,她的声音都哽咽了:“好久不见,岑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