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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躺在床上的许安然脑海中一直回放着那几句话,最后他们很快吃完,程海星也并没有阻止她买单,回家的路上他们偶尔会说几句话,但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默默的走,各有各的心事。程海星说喜欢她说实话并没有让她觉得多惊讶,不然她就真的想不通程海星为什么总是处处帮她了。她惊讶的是她没想到程海星会这么快这么坦然的讲了出来,不由让她想起大学时候和彭子烁的事情。  她记得从大一后半学期开始她就很频繁的碰到彭子烁,走出宿舍楼他有时候会站在楼下和同学聊天,其中大部分是女生,当然有时候也可能是高雯,那时她和高雯还不是好闺蜜,每每高雯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便走了。她和彭子烁不是一个系,上选修课的时候,她也总能在视线内看到他,像这样的偶遇还有很多,图书馆、食堂但那时她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室友的朋友。  从大二开始她的生活就变得匆忙起来,她每天除了上课学习外,空闲时间都在外面打工靠跳舞赚一些临时演出费,偶尔也会去酒吧,所以连室友都很少见到她,而她碰到彭子烁的概率也变的很小了。  知道彭子烁喜欢自己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平安夜那天,各大商场为了招揽客人都在做促销活动,那天她的工作就是和几个女孩在卖场门口的舞台上跳舞,上班时间是晚上八点,等到她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她坐了一辆出租车,却没想到出租车刚出发没多久就掉头转了方向,她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情急之下只好冒险和出租车司机抢夺方向盘好引起路上车辆的注意,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而她到底是个二十岁的小女孩,因此在抢夺中她并没有占任何上风,反而激怒对方甩了她几个巴掌,只是那个男人也没想到在打她的时候真的会引起一辆车的注意最终让她脱险了,警车很快赶来,将出租车司机抓获,又将她送到了医院,确认没有大碍才将她送回学校。第二天警察约她做了笔录,之后这件事便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了,有人说她经常不在学校是因为做了有妇之夫的情人,被当场抓到打的鼻青脸肿,也有人说她平时待人太冷漠,拒绝别人的时候因为不懂委婉所以遭到了报复,但多数人还是热衷于讨论她私生活不检点这个八卦,于是那段时间许安然就像个十八线小明星突然因为一个现代版狗血伦理大战而上了头条一样备受瞩目,包括那些曾经追过她的男生见了她也会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原本以为是个高冷女神,现在才终于明白人家不搭理我们是因为压根就瞧不起我们这些穷学生”  恶语向她扑面而来的时候,她做不到像个钢铁战士一样安然无恙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也偷偷哭过,也恨过那些什么都不知道就侮辱别人的人。可是当她偷偷擦干眼泪的那刻她也心如明镜的知道面对这样的舆论,她根本没有一点反击的能力,她不会到处宣扬说自己的母亲正在住院需要钱,也不会告诉别人她拒绝别人的感情不是因为她生来冷漠看不起人,而是因为对于一个连温饱和学费都解决不了的女生来说,感情是一个多么奢侈的东西,她亦不会去解释她的生活从来就没有不检点过,因为在很多人的生活里她们想象不到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孩真的是需要自己养活自己的。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的怒怨都埋在心里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来。  她的生活依旧是上课学习打工和往日比没有任何差别,好在室友并没有因为那些流言而远离她,反而在别人说她的时候总是站出来维护她,因此那段时间宿舍便成了她的一方净土,比起自习室和图书馆她更愿意待在宿舍学习。待在宿舍的时间久了她发现宿舍里的其他三个女孩人都很好,高雯大大咧咧、爱搞怪,也特别重义气,自从她知道许安然碰到那个变态差点遭遇危险之后,后来每次安然晚上出去打工她都会看着差不多下班的时候给安然打个电话,然后直到安然回到宿舍她才安心睡觉。  另一个女孩叫沈露清,她面容清秀、身材纤细、说话柔声细语给人的感觉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很秀丽,许安然和她的关系很平淡,特别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很少会有人主动提起话题,但许安然从心底里很喜欢她,她长得好看,为人处事不惊不燥像个大家闺秀。  还有一个女孩叫谢小楠,她来自离A市不远的另一个城市,男朋友和她是高中同学两人一起报考了A大,她平时待在宿舍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男朋友混在一起。她性格很活泼回到宿舍也喜欢讲他们的家乡话,而高雯没事喜欢学他们的家乡话于是两人结合起来,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二人转组合给整个宿舍都带来不少乐趣。  只是这样的欢乐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天上午许安然和高雯上完课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半路杀出一个男生凶狠狠的对许安然说“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许安然很快认出了他,在这样一个帅哥寥寥的学校里,再加上之前她常常见到他,就算她再脸盲也不可能不记得他。  高雯满脸疑惑的看着许安然,许安然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  彭子烁怒气冲冲的走上来拉着许安然的胳膊对高雯说“高雯,我找你同学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许安然甩开他的手,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面前的男生“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子烁,你找我室友.......”没等高雯说完,许安然就又被人抓着胳膊拉到了五米开外,胳膊上的力量明显比刚刚大了很多倍,她又疼又恼怒,却就是怎么都挣脱不了,直到她被拉到篮球场旁边一个相对较隐蔽的地方她的胳膊才彻底解放。  她揉着被拽红的手腕瞪着面前的男生气到说不出一个字。   他长舒一口气,盛气凌人的姿态给人一种压迫感“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你想做什么工作,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我知道你学习很好,我也能替你找到同样报酬的工作,难道你就那么不爱惜自己”  听他说完,许安然也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她不反驳他说的任何一句话,等他讲完她只是很平静的问“说完了吗?”  “没有”他声音洪亮引起周围几个人的注目“一个人不该将精力放在眼前一点小小的利益上......”  “眼前怎么样?未来又怎么样?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你,你也没资格评价我的生活”许安然一气之下将多日憋在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  彭子烁眼睛里的怒火比刚刚更胜“是,我们是没什么关系,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我喜欢你,却唯独你看不出来”  许安然原本就因为生气瞪着一双眼,此刻眼睛睁的更大了。  “所以,你不用辛苦的做那些工作,我一个朋友家是开装饰公司的,我可以介绍你过去实习,工资你不用考虑,一定比你现在挣的多。”  许安然完全忽略了他的话,满脸戒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打工?”  彭子烁说“我哥是警察,那天晚上是他送你回来的,他在家偶然提起咱们学校一个女孩差点遇害,加上这几天学校的人对你的那些谣言,所以不难想到”  “你哥?彭警官?”许安然冷笑一声“原来他连最基本的替受害者保密这一条都做不到,亏我还认为他是个好警察”  说完许安然也不管彭子烁是什么反应,便转身走了。她走了几步,听到彭子烁在身后骂她“你为什么总是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宿舍门开着,高雯坐在床上打游戏,电脑里的战士正在厮杀,而她却盯着床单在静静地发呆,直到听到许安然的脚步声,她才有了点反应问“子烁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大概只是可怜我想给我找个工作”许安然打开书坐在书桌前,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哦”  许安然不是傻子,她知道高雯和彭子烁的关系,也看的出来高雯喜欢彭子烁。   “安然,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不是可怜,而是喜欢你,你会怎么做?会接受他吗?”  “不会的”安然说,然后埋头看起了书,高雯也不再多问。  后来她每次在学校碰到彭子烁还是当他是陌生人一样,也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哪怕是和高雯在一起碰到他,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彭子烁也不同她说话,让许安然都有一种错觉,仿佛那天拉着许安然走向篮球场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他闲来无事偶尔也会对她出手相助几次,比如在同学恶语攻击她的时候,他都会站出来说几句不清不楚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她是他的人,以后再敢欺负她就不客气之类的话”说完不仅没有帮到她,反而更让许安然变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直到他们上大三以后每个人都变得匆忙起来才渐渐好点,彭子烁从大三后半学期几乎就很少在学校了,许安然原本以为以后同他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妈妈病情加重后又自杀,却让两个人开始了一段感情。  往事想太多,就很难再入睡了,她摸了摸床边没找到手机才想起洗澡的时候将手机放到客厅就没有再拿进来,她开了灯走到客厅,拿回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微信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打开是程海星发给她的,虽然短短几个字,却仿佛像山盟海誓一样让人听得悸动。他说“不管世界有多不美好,我都会在你身后一直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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