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胤运从马车上上去,果真只穿着一身常服,白色立领中衣,鸦青色绣竹叶暗纹窄袖直裾,腰上系着紫堂色绣金麒麟白玉扣子的腰带,脚下蹬着一驿黑色缎面嵌玉石靴子,里面罩着一件棕红色万字纹的袍子,头发拢至头顶,只用一顶玉冠束着。好像韩云鼎第一次见他时的印象一样,一个让人钦慕的贵公子,一点也不像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
“您……”韩云鼎张口结舌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响过去地迎上去,习惯性地就要行跪礼。孟胤运一把扶起了她,说:“侯爷请小心。”
韩云鼎便停了举措,改成深深地一揖,然后说道,“您怎样来了?”
孟胤运上前两步,仅以两个人听失掉的声响说道,“朕这次是微服出宫,你叫朕魏毅就好。”
“魏公子。”韩云鼎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然后转头命人开了松鹤楼预备迎客,又有些迫不得已地笑道,“魏公子大驾光临,这次可不只是篷壁生辉了,只怕寒舍粗陋没有什么好款待各位的,先到这边用些茶水点心,稍后我再在花园里设宴款待各位!”
说罢,引着孟胤运几个进了松鹤楼正堂,将孟胤运让到了主位上,又让江陵谷等逐个地入了座,布置人上最好的茶来,又找了赵总管过去,吩咐在清荷轩置一桌最上等的酒席。孟胤运忙唤了韩云鼎过去,说:“你不必忙活了,我们几个也不是为了吃你的酒席而来的,不过是想邀几个冤家好好说话,顺道来探探你的病,其他无关紧要的随意就是了。”
江陵谷笑着附和道:“我们这些探病的在你这里吃吃喝喝倒不打紧,别到时候反倒害你受了累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众人笑了一回,孟胤运便问韩云鼎的身体怎么样了。
韩云鼎说:“不过是前几日略有些疲惫,歇了几天也就好了,劳皇……魏公子及各位大人费心了,不过也就是这么养着。”
孟胤运又问吃多少饭,吃什么药之类的事情。
韩云鼎照着南宫月所教的话逐个答了。
沧城插言道:“依我说呀,你这种病就在家里躺出来的,像我们这样的每天练练拳脚,晒晒太阳,自然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费临朴冷笑了一声,向韩沧城说:“你晓得什么,侯爷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原本就不易治疗,哪里经起得你那般摔打?”
韩云鼎横眼看过来,这还是她头一次见费临朴启齿说话呢!这几天她忙着神弩营的事情没有进宫,却也没有错过朝堂上那些风吹草动,听说这些日子孟胤运计划立费荣萱为后,闲余时亲身教诲皇长子孟颐庆读书,在朝政上多支持费党的意见,林氏一族有什么反响尚不清楚,倒听说这几天里易太后也病了一场,在孟胤运面前哭了好几场。这次,孟胤运微服出宫只带了费临朴却没带易循,表现得也很分明了,费家要是还不上道那可就没方法了。
众人吃了茶,说笑了一阵,孟胤运忽然提议到韩云鼎家的园子里逛逛,其他人也只好欣然同意。韩家的宅子是御赐的,外面的一砖一瓦一山一石也都是内务府差遣工匠们按定制造的,韩云鼎也不怕孟胤运觉得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