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夫人也曾经起身了,此时正在用膳,韩云鼎便坐在韩太夫人的下首陪着喝了点茶,待老夫人用完膳、漱过口之后便扶了老夫人到西侧梢间里说话,随后向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会意地领着屋里的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怎样了?”韩太夫人问。
“祖母,宫里有个孙太医您看法吗?”韩云鼎问。
韩太夫人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点了摇头,说:“也还算看法,你父亲还在的时分也曾来给我请过几次脉,日常专门替宫里的皇子公主们调理身体的,医术不错。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韩太夫人皱起眉头看着她。
韩云鼎的心松了一半,便将昨天孟胤运派了孙太医的事情通知了韩太夫人。
韩太夫人似乎堕入了深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我早晓得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祖母。”韩云鼎皱起了眉头。
“我这就派人给太后娘娘送信,让太后娘娘想法子拖一拖。”韩太夫人愁容不减地说道,“可是,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方法,得想个法子一次处理了才好。”
韩云鼎放下了心,说:“祖母,您就别操心这个了,先帮孙儿拖过这么一时,孙儿再渐渐想法子与日俱增!”
“祖母晓得你一向聪明,也可别过于示弱,真实不行的时分便用祖母说的法子吧,以免误了你终身。”韩太夫人摸了摸韩云鼎的脸,怜惜地说,“斐儿,你往年也曾经十八岁了,若是普普通人家的女儿哪有留到这个年岁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留下泪来。
韩云鼎赶紧抚慰着,祖孙俩个又说了许多私房话,韩云鼎才辞了韩太夫人折回闲云居。
暮绵绵如今曾经不是客居在韩家的身份了,而是韩云鼎同僚的女眷,住在闲云居后厢房里有些不适宜,韩太夫人正派人拾掇着清荷轩左近的绛云轩,只等过几天拾掇好了便让暮绵绵搬进去。
韩云鼎走进去的时分便看见暮绵绵手里挽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身前跪了四个小丫鬟,扯的扯袖子,抱的抱腿,都嘤嘤地哭求着什么,其中一个年岁大点的抱着她的胳膊,说:“姑娘若是嫌我们侍候得不好就打几下子出气好了,这样拎起包袱就走是怎么回事?这若是让老夫人、侯爷晓得了,还以为是我们怠慢了姑娘,即使是老夫人、侯爷大度不罚我们,我们愧也要愧死了,还有什么脸面在府里做事?请姑娘不幸不幸我们吧!”
余下三个立刻改了台词,说:“姑娘不幸不幸我们吧!”
暮绵绵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她们纠缠,一双杏仁大眼冷冰冰地看着几个小丫鬟的扮演,像是看透了她们的手段又像是怜惜,又仿佛是发火的先兆,仿佛随时都有能够一脚一个地将这些哭得凄凄惨惨的小姑娘踹出去。好一会儿,她才不疼不痒地说了一句,说:“你们起不起来?”
那些个小丫鬟哪里肯听,那个大点的抽噎着要挟道:“姑娘不走我们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