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胤运不以为意地说:“这份诏书是朕是亲身拟的,也不曾经过门下省审议,直接带到殿上宣诏的,两位卿家难道对这个任命有何异议?”
易维啸的眼睛简直要暴突出来,他痛心疾首地说:“皇上,朝中一个五品官员所掌握的往往是事关江山社稷的要职,您却谁也没有知会一声地定下了人选,难道是想做那独断专行的昏君吗?”
孟胤运再好的修养也不由显露了喜色,说:“易中书慎言!”
“易中书,你这话说得不对!难道先帝颁发的每一份诏书都已经过中书、门下二省的吗?恐怕也不尽然。皇上自登基以来,拟诏、颁诏都是经过中书、门下二省的,不过是这一次是由皇上亲身所拟,易中书便呵斥皇上为昏君,真实是有点大逆之嫌。”费存正义正言辞的时分看着也是笑眯眯的,但言语中的杀伤力却是不小,他向孟胤运拱了拱手,说,“皇上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连任命个五品官员的权利都没有吗?”
易维啸冷笑了一声,说:“皇上自然有任命、罢免官员的权利,可是越级升迁不免与官制不符!”
葛秀白也说:“就是由于皇上是一国之君,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天下苍生,一步都不可以踏错,所以才更应该遵照国法。况且,先帝当年所下诏书并无成绩,所以事先的中书省、门下省并不批驳,而如今皇上才登基半年,与先帝当年比起来还有诸多不足之处,正是容易被那些佞臣迷惑的时分,微臣怎能不小心防备?”说着他便跪了上去,向孟胤运叩首道,“还请皇上暂时收回成命!”
有一部分人跟着跪了下去,齐声附和:“请皇上收回成命!”
孟胤运喝了口茶,然后说:“越级升迁虽然与官制不符,但凡事总有例外,朕也是出于一片爱才之心。”
“请皇上收回成命!”易维啸也跪了上去。
“假如,朕心意已决呢?”孟胤运问道。
“一国之君若单凭一己心意决断果事,那国度将变成什么样子?”易维啸义愤填膺地说,“若是不与朝中大臣商议就直接下诏,那还要文武百官干什么?是否是觉得我等老臣曾经没有用了?既如此,请皇上容老臣致仕还乡。”
“请皇上容臣等致仕还乡。”一片应和之声。
朝武百官一下子就跪倒了一半,还站着的除了那一列听得昏昏欲睡的文官之外,剩下的要么是费存正那边的人,要么就是两头那些新科举子们还茫然手足无措地目不转睛。
两头泾渭分明,一眼即可看清。
孟胤运也环顾大殿一周,然后在韩云鼎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韩云鼎猛得一个激灵,赶紧撩袍跪下,朗声说道:“皇上,请听微臣一言。”
“说!”孟胤运摇头。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命微臣出任正五品给事中之职微臣原本不应该回绝,但微臣才疏学浅,恐怕难以担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再让诸位大人为难了!”韩云鼎诚惶诚恐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