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胤运依然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下边的椅子上顺次坐着徐庭杰、李仲新、三人。案上摆着两份折子,一份是吏部递上来的空缺官职,而另一份则是新科进士的名单,孟胤运对着这两眉奏折皱了半天的眉头,然后说道:“三位爱卿也看看,往年所取的进士中有哪些是可用的?”
黄灿从孟胤运手里接过新科进士的名单,递到徐庭杰的手里,三人传看一番,又小声地商榷了几句,最初,李仲新先启齿说道:“回皇上,往年的进士取了前一百八十人,但其中大半都跟易、费两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确定与这两党无关联的不过三十人。”
疑道:“这么少?”
“依照以往的常规,新科进士们都要外放到中央任职,至多要历练个三五年之后方能入京为官,到那时分这三十人还能与那两党有关?”徐庭杰叹了一口气,说,“朝中官员也不是人人都情愿与这两党随波逐流的,只是,一些不肯跟他们营私舞弊的清正人士多半遭到了他们的虐待,剩下的如我等……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孟胤运的神色阴晴不定,又问:“前三甲呢?”
李仲新答道:“三甲中理科状元楚羽常入京之初便拜在易维啸门下,武举探花郎周援与吏部尚书柳折思是族亲。武举状元韩沧城自不必说,那双科榜眼江陵谷倒是身家十分洁白,虽然交流宽广却并不与易、费两党过从甚密,文探花刘衍之是穷苦人家出身,易、费两党曾有拉拢但他还不曾表态。”
“居然连楚羽常也是易中书的人。”孟胤运一掌拍在桌子上,在西禁苑时,他还比拟看好楚羽常,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这江陵谷和刘衍之又能否可用呢?”
照例是踌躇了一下,慢悠悠地启齿,说:“江陵谷文武兼修,反响矫捷,其才干仍在楚羽常等人之上,但他为人太过于世故圆滑,虽有才气却不能随便委以重任,反而是刘衍之做事情谨小慎微,虽有些瞻前顾后放不开手脚,为人品性倒是可以担心。”
孟胤运听着,蘸了朱砂的笔渐渐地在空缺官职的名单上画了几下。
从全国各地选出来的人才,可用的居然只要那么寥寥数人,再加上暮士钦、韩沧城跟眼前这三人……与盘踞在大夏朝廷上几十年的那些老臣相比,几乎是蜉蝣撼树。他不由得想起早上韩云鼎所说的事情,便问道:“还有那庆安侯韩云鼎,你们觉得此人如何?”
李仲新冷哼了一声,说:“此人行迹鬼祟可疑,巧言令色,真实是非我族类,还请皇上不要轻信于他。”
孟胤运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李仲新这人治军严谨,对孟胤运也算是忠心耿耿,只是性格有些暴虐,杀伐过重,孟胤运一向有些不喜欢。
孟胤运暗自否认了资质平凡这一点,然后又看向仍未启齿的徐庭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