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睁眼,南宫月便曾经站在她身边了,让她觉得一点隐私都没有。
韩云鼎小心地放下帘子,从他们两人之间走了出去,直到分开营帐远远的,她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营地里的营火还兀自燃得热烈,简直将整个天空都映得红了,而四周除了营火烈烈熄灭的声响什么也听不到,就连方才还非常扰人的呼噜声也似乎隔了很远很远。虽然已是初夏,但深夜里的风还是很凉,而营火却给人一种非常暖和的觉得,韩云鼎便绕着几堆营火有意识地散着步,直到听到浅浅的说话声,韩云鼎才惊觉本人闯入了他人的地盘,正要分开时,却听到孟胤运的声响,低头往周围一看,却不是孟胤运的营帐,而是白昼搭起来供人休息的凉篷,外面也燃着一堆营火,韩云鼎站在凉篷的前面,只看见白色的毡帘中有三四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孟胤运,另外几个看不大清楚,只隐约辩认出一个徐庭杰。
“……一点眉目都没有?”孟胤运的声响有些不敢相信。
“请恕微臣能干,未能拿住易维啸与费存正两人的把柄。”是徐庭杰的声响。
凉篷中缄默了一会儿,孟胤运在外面渐渐地踱着步,然后又站住了,问其他两人,说:“你们也没有任何发现?”
“皇上,微臣这里同徐大人一样,一无所获。”声响的主人踌躇着,隔了一会儿又说,“但是,费存正为丞相这几年能让朝中一半的官员都听他的,至多营私舞弊,排除异己这一条相对是跑不了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韩云鼎认得这个声响,是新进的御史,这个人外表上看起来老实木讷,说话时经常带着一丝犹疑,就连江陵谷、楚羽常两人见了他也摇头,只说他这样的人真实是不合适做御史,现下看来,他不但做了御史还深得孟胤运信任。
孟胤运焦躁地挥一挥手,说:“不是这些,哪怕是一些小的成绩也没有查到吗?比如说他们家族子弟欺男霸女,下人私收贿赂,甚至是包养戏子出入青楼呢?”
不断没有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影摇了摇头,说:“易中书只好诗词书画,常常与他交往的也都是以诗文之类的名义,谈起来也只要让人称誉博古通今的,真实是难以找到什么让人诟病的把柄。”这个人中等身体,声响韩云鼎倒是完全听不出来。
难道这才是孟胤运到西禁苑来的目的?韩云鼎皱起眉,就算孟胤运遭到掣肘,也不至于需求专门到这种中央见几个人吧?他想见什么人,吩咐什么事只需求坐在御书房里着人宣召便是了,若真被控制到这种境地,便查到什么证据又能如何?
孟胤运如困兽普通地在凉篷中来回走了几圈,忽然抬脚踢向地上的火堆,压抑着声响怒骂道:“这两个老贼!”
那三人赶紧上前扶住孟胤运,乱声说道:“皇上小心!”
“难道朕就要被他们控制一辈子?”孟胤运冷笑了一声,挥开他们的手,说,“如今朝廷上下还有谁把朕当作皇上?”
“皇上,请容微臣一言。”拱手说道。
孟胤运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表示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