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不要发作“不测”呢?
正想着,南宫月捧着一个狭长的盒子走了过去,他昂藏的身躯一如继往地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她忍不住微眯起眼睛。两人把话说开了当前,外表看来南宫月待她仍和从前一样,但韩云鼎却晓得他看她的目光曾经不同了,在他那样的目光下,韩云鼎经常觉得本人是一个身在囚笼中等候秋后问斩的囚犯,只需她有一丝异动,他便将毫不犹豫地拔出剑来。且不说她在他那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夫下能不能逃得过,她身边的那些人也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真正到了两人起抵触的时分,也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糜费精神想法子挣脱呢?韩云鼎伸了个懒腰,问:“什么事?”
南宫月说:“这是中书令易维啸大人派人送来的贺礼。”
“哦?”韩云鼎挑了挑眉。
虽然韩家这几年曾经逐步淡出了京城权贵们的社交圈子,但此次韩云鼎获封,京城那些权贵们依然纷繁来向韩云鼎道贺,就算人没有亲身来,那也是派人送来了贺礼周全了礼数的,就连位高权重的易、费两家也没有疏忽这件事。费家送的贺礼是一株两尺来高的白色珊瑚树,而易家送的则是一幅前朝古画,礼虽然不算特别重,可这关于韩云鼎这个空有爵位而无官职的人来说,能否有些过了?
易维啸、费存正,这两人如今可是权倾朝野,风头正健,怎样还会将她放在眼里?
韩云鼎从盒中拿出那幅黑色犀牛角的画卷,展开来一看,画上的内容是牧童横笛于牛背,远处隐约有青山垂柳,一派安静幽然的情境,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中央。
韩云鼎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不耻下问地朝南宫月晃晃画卷,说:“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月只是淡淡地瞟一眼那画卷,便说:“易中书向来有博才之名,不只在朝政上功劳卓然,关于诗词书画也颇为通晓,特别是他的画作千金难求,人称画圣,闲云居厅堂中所挂山水图便是当年易中书亲手所绘。他自诩清流,人情往来也多以这类风雅之物为主,送这幅古画为贺也算契合他的习气。”
这些事韩云鼎也有所耳闻,她摇了摇头,说:“这些倒不是关键所在,易中书在朝堂上支持皇上封我侯爵已是地下的事情,如今事情与他所愿相背,他又怎样肯送礼来贺我?传出去岂不是与他的清名不符?”
“鼎儿你难道忘了他与你父亲曾是至交吗?”一个衰老的声响在门口响起,韩太夫人拄着那柄紫檀木寿翁献桃的拐杖走了出去,拐杖点着地板,收回繁重的声响。
“孙儿愚钝,还请祖母明示。”韩云鼎赶紧站起来弯腰行礼。
韩太夫人点了摇头,神色严肃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那日皇上一提起封你为爵,易维啸便开端细数你父亲在世时的功劳和他临死前独一的遗愿,呵斥皇上枉顾先皇旨意,使先皇及你父亲在地下也得不到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