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看到自己的乖乖外孙女来了哪里还有心情同女儿争论,从凌越研手里拿回手钏,脸上的皱纹都笑裂了,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吃饭了没有?外祖父叫人给你弄些好吃的来。”语气那叫一个温和,仿佛刚刚和自己女儿争论的人不是他,简直判若两人。
“外祖父安好,妍儿吃过了,是来接母亲回府的。”凌越研道。
一听到要回府母亲就高兴了,外祖父情绪倒低落了起来,凌越研知道,外祖父是舍不得母亲,自从母亲嫁进将军府之后除了省亲之外平时很少回来。
于是母女俩又在司文府待了一会儿把外祖父哄高兴了才离开的,夜深了,外祖父用司文府最好的马车送走了她们。
“母亲还生气呢?”凌越研看她母亲的脸色不对,坐在马车上问道。
将军夫人脸色的确不好,但不是在生气,是在担心,她之所以想要赶紧回来不光是因为不想跟司文玥同在一府,还有一个原因是刚刚来传信的小厮。
将军平时都是让他最亲近的侍卫来传信,今日在宫里时她也隐隐觉得不对劲,皇后明着说是关心她的身体,但今天在宫里的那些官眷大多是重臣之妻。
她摇了摇头,拉着凌越研的手:“没事,妍儿。”
皇后有意无意说起陪葬之事,将军此次入宫也是危险重重,她目前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妍儿,好好的守着将军府。
“母亲和汉卿夫人不和是右京城人人皆知的事,皇后从来不同时宣母亲和她,今日怎的这么反常?”凌越研又问道,此时才想起自己一心担心母亲去了,刚刚问张伯父亲的去向时张伯的脸色好像有些不正常。
将军夫人看着面前的凌越研,摇摇头没说话,妍儿还很多事情错综复杂,能避则避。
回到将军府后躺在床上的凌越研还是觉得不对劲,心里慌慌的,按理说父亲是重臣,像这样在宫里商量朝事夜不归宿也正常,况且父亲武功极高,这右京城里没人能伤他。
可不知为何凌越研就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也不知道现在叶政哥怎么样了,她之所以让大师兄等两日,是因为她想进宫看一眼三皇子,如果没猜错明日就会有太监来接她进宫。
宫里正在闹宫变,这是右京城家喻户晓的事情,但却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皇帝死得突然,一直也未立太子,如今这样的局面内忧外患,人人自危。
越是这样的局面朝廷礼制才不敢有丝毫松懈,按照规矩,皇帝驾崩后的第一日后妃和皇子们跪孝,接着就是朝中重臣和官眷,最后入皇陵百姓跪拜。
凌越研起得很早,化了一个极淡的妆容,带着绿榴进了宫。
在宫门口与李家的马车碰了个正巧,掀开帘子正巧和李南楠对视,两人相互翻了个白眼,下了马车。
李南楠化了一个极其精致的妆容,看得凌越研皱了皱眉头:“我说你知道我们进宫是要干什么吗?这么浓的妆。”
两人走到宫门口,按例进宫都要搜身,紫蝉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吓了李南楠一跳,随之又露出羡慕的眼神,先皇特许凌越研进宫可以带上暗卫,这是右京城独一份的恩宠。
“紫蝉,你就在外面等我吧,不用跟着了。”紫蝉正准备张开双手等着被搜身,听到凌越研这样说皱起了眉头。
紫蝉穿着一身紫衣,脸上未施粉黛,肤色也没有平常女子家的白皙,又因为穿着一身紫衫,还显得有些黑,但她是父亲训练出来最好的暗卫。
“我有些不放心。”紫蝉担心道,自觉的把身上藏着的短剑拿了出来,看得一旁的李南楠一愣。
李南楠也有暗卫,但她们姑娘家平时最多就遇到个流氓小偷之类的,哪里需要这些刀剑,又对凌越研翻了个白眼,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凌越研从搜身的嬷嬷手上拿回短剑递到紫蝉手上:“有什么不放心的,最多明日午后就出来了。”
紫蝉勉强答应道:“那我就守在宫外,午后小姐若没出来我便冲进去。”
一旁的两位嬷嬷余光看过来,凌越研和李南楠身后的几位太监也同时抬头望向紫蝉,凌越研咳了两嗓子,试图化解一下这微妙的气氛,眼神示意紫蝉别再说话了。
搜完身就赶紧拉着绿榴走了,这紫蝉的武功虽高,眼力见却一点都没有,这样的场合说那种话,这不等于明摆着说宫里有人要害她吗,让她如何自处,真是尴尬。
“你那暴脾气的丫鬟小箱子怎么没来?”李南楠追了上来。
李南楠是知道的,纯粹是在没话找话,凌越研进宫从来不带小箱子,小箱子平时说话口无遮拦,在宫里这样的地方,一旦说错什么话被有心人听到可能就是祸及全家,连将军府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