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似是在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土奇尔兵强马壮,想要吞并,谈何容易”
“若是与竹篙联手呢”
皇帝仍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唇亡齿寒的道理人人皆知,你当竹篙王是三岁小儿吗,他怎么肯与你联手对付土奇尔”
左於圆不卑不亢,他现下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做跪下起身这样的大动作。
“儿臣与新尚颇有几分旧交情,竹篙本就是我罗次的附属,儿臣愿意与他签下协议,只要他助我们攻下土奇尔,我罗次便永不灭竹篙”
“荒唐,真是荒唐”左恒心脏突突的跳,肺都几乎快气炸了。
左於圆不顾身体的酸痛,直直的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知道,一旦开战可能会生灵涂炭,可是飞吴就是前车之鉴,我们不去攻打别人,别人也会想尽办法来吞并罗次啊。这天下,不可能永远四分五裂下去,我们只是第一个去改变这局面的人”
左恒累了,“李全,去把原相叫来。你先跪在这里,等忠绘来了再说,朕乏了,要去后殿休息”
“是,父皇”膝下的大理石冰凉而坚硬,哪怕是崇政殿铺着地毯,还是会感觉到痛意。
左恒的背影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左於圆心中只觉得深起了一股莫名的无助感,若是父皇不理解他的做法,他该怎么办呢?
原忠绘来时,就看见跪在殿中的左於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皇帝平日里对太子极好,是很少有这样惩罚的时候。
“相爷,您请稍候,奴才去请皇上”崇政殿的李公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着,如此压抑的气氛里,他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摘了脑袋。
“皇上”
“忠绘,朕有事要同你商议”左恒将左於圆的打算,以及第几日他中毒昏迷等等之事全都一一说给原忠绘听。
“你说说,太子是否做错了”末了,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原忠绘瞧着那殿中跪着的年轻人,不禁感叹,自己和皇帝也许是真的老了。
“皇上,太子的打算不算是大逆不道的,至少有一句话是对的,这天下不可能永远的分裂,总有一天会有人统一。若是殿下有统一天下的雄心,是我罗次之福”
“忠绘,你”皇帝大吃一惊,他让原忠绘前来,是劝诫太子,而非支持太子的。
“皇上,你我都老了,这天下或许该交给年轻人了”想起自己的儿子原天然也是这样一腔热血的人,不像皇帝与他,万事都喜欢求个安稳。
“忠绘,你也赞成他要做的事吗”
“是,既然太子已经将所有的事都思虑周全了,会产生的后果都知晓。我们便不再阻拦他了,由着这些年轻人折腾吧”
皇帝看着原忠绘,再过几年他们就是五十岁的人了,细纹与白发已经悄然而至。而殿下的左於圆,正当盛年。
“罢了,罢了,太子,一切都依你吧”
左於圆在地上郑重的拜了一拜,“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