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来茶棚歇脚喝水的人不少。
即便你不刻意听,也总会听到些旁人的谈话。
此刻大伙儿议论的,正是前面酉县城内的大事
“应家这回闹大了,看他们要如何收场?”
“那也不一定,上回也闹得很大啊,最后朝廷还不是忍气吞声,应了应家所有的条件,还让长房的应三公子当了官”
“这回不一样啊,他们竟敢挟持胡县令,这等同于谋反,朝廷不会再姑息的”
“朝廷正与北边打得火热呢,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咱这里的小事?我看啊,多半还是不了了之”
“不会,听说朝廷这回派了个大人物来,恐怕是要收拾应家”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我看悬”
“管它呢,这跟咱们没关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谁当官谁做主压榨的不都是咱这些小老百姓”
“那还是不一样的。我倒希望朝廷这回派来的人管用,好好治治这些个天杀的”
“嘘你说话小点声儿”
“本来就是嘛”
“我听说来的可是”
骆凤羽听了一耳朵,感觉背上一直在冒冷汗。
她明白自己又被系统坑了。
这么可怕的剧情竟然没告诉她。
若她早知道近日县城里有大事发生,便不会在今日出谷了。不但自己不会来,也不会让骆林越出来。
叛乱,这种事可大可小哇。
听他们刚才说,那个应家干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朝廷有所顾虑,不得不一直纵容他们,以致将那帮人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大。
这回来的也不知是何大人物,若弹压不住,又谈判失败惹恼了应家,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可不像这些人这样乐观,以为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
若双方真要扛起来,整个县城必定大乱,也会波及到周边。
到时各个鬼魅宵小横行,老百姓还能好好度日吗
想到这,骆凤羽不由得捅了捅身旁小子的胳膊,压低了声道:“阿越,要不,咱们今儿先回去,改天再来?”
“为何?”骆林越刚好将最后一口绿豆汤喝掉,闻言讶然地看着她。
和着这小子什么都不怕呀!
骆凤羽暗里咬了咬牙,只得又低声道:“没听他们说嘛,城里要出大乱子了,不安全哪。”
骆林越撇撇嘴,朝周围看了眼,末了很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他们乱他们的,咱们买咱们的。”
骆凤羽:
你说得轻巧?这种事自然是能避则避,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哪有上赶着凑上去的道理?
万一被他们抓去当了人质,或是当了炮灰,下场只有一个死。
她还不想死呢!尤其不想死得这般无声无息。
可是,眼前这小子哪会听她啰嗦,将铜钱往桌上一丢,拽着她出了茶棚,直奔城门而去。
骆凤羽被他拽得胳膊生疼,忍不住用另一只手狠掐他的手背。
骆林越痛得眉头紧紧皱起,却也咬牙不放。
骆凤羽身不由已,只得任他拽着,以无比悲壮的心情,迈向越来越近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