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一片宁静,仿佛车中无人,几个呼吸之后,从马车里渐渐传出声响,片刻从马车里铁跌撞撞爬出一个人。
这个人体态肥胖,下马车时迟疑了一下,因为没有人扶他,一旁的侍者在和秦烈对一下眼神后就再也不敢动,自然也不敢上前去抚,就这样,这位知县大人颇为肥胖的身子颇为吃力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壮士。”知县上前施礼,陪笑道。
秦烈上下打量着知县,头戴官帽,身穿深色官府,带着组绶,腰上的锦囊中装着官印,本应该是风度翩翩的官府,却在他的身上穿出了酒囊饭袋的神色。
秦烈微微眯着双眼,看着这个县令,越看越觉得闹心,皱着眉问道:“知县大人可知民情?”
县令站在秦烈的马下,本来就低了一大头,此时又不敢抬起头看,只得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言语道:“本官初到此地,对民情不甚了解。”
“那为何避而不见?”秦烈顺手将长枪扛在肩上,问道。
“这”县令迟疑了一下,道:“本官看来,此等流民乃是目无法纪之人,等到本官到任后,理会乡绅,便可知晓,如遇歹人,恐有负朝廷所托。”
说到这里,县令做了一个恭敬的姿势,仿佛再说:本官是受朝廷所托,你们在此阻拦是杀头的罪名。
“那在知县大人看在,弃民怨于不顾,这也是不负朝廷所托吗?”秦烈厉声问道。
县令打了一个哆嗦,但神色不变,回答道:“英雄巧言善辩,本官不及。”
秦烈皱了一下眉头,听这个县令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手中的长枪仿佛又寒了几分。
县令似乎感受到了不对,秉着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恭敬说道:“我观义士武艺超群,如果能为我所用,本官定然不计前嫌,委以重任,让义士享尽荣华富贵,再不经受这野外风霜之苦。”
他的意思是如果硬要拦他的话,免不了落下罪名,但是如果帮他解围就可以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好一手收买人心!
秦烈假装迟疑了一下:“我观大人不过一知县,虽说为百姓父母官,禄米可无忧,但是要在下荣华富贵,恐怕说笑了吧。”
县令一挑眉,心想秦烈已经动摇,大笑一声,一身轻松道:“义士不知,我这县令乃是向朝廷捐银所得,我自不缺银两,至于义士嘛,百姓之命,尽在我等民脂民膏,乃吾之所得,岁安邦一小县,丰腴之人不在少数,岂能亏待你我二人?”
县令的眼睛渐渐笑成一条线。接着说道:“义士若能归顺于我,我再给义士捐一县尉,到时荣华富贵又岂能少?”
一旁的车马护卫闻声皆咬牙切齿,众人虽未军吏,可何尝有是铁石心肠,这样的县令只可置民于水火,安能成为百姓的父母官。看着秦烈的动摇,让他们更加胆寒。
“捐官?大人真是家财万贯,机敏过人,我等山野村夫不及也!”秦烈大笑道。
县令看着秦烈,以为劝说成功,逐渐放下紧张的心情,跟着大笑起来,两人像是一拍即合,县令的眼中仿佛已经有了猛士伴随,挥斥方遒的豪迈。
猛然,他感觉脖子一凉,仿佛寒冰滑过,随即又感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瞬息之间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