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西郊的矿山是汪家十年前新发现的一座银矿,银矿藏得深,矿床纵横交错,十分复杂。
一般下挖十丈甚至二十丈深才寻得矿脉踪迹,这些年陆续挖了十几条矿道。
路星心与他一道出了城,又行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才抵达矿山。
看着一个个黑黝黝的矿工抬着矿石去冶炼,她的心不免揪了一下,这些矿虽然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挖出来的,可最后他们连分毫都分不到。
他们是奴隶,是汪家花钱买来的牲口。
当初也许是他们的家人把他们卖到了这里,也许是人贩子,也许是他们自己。出身贫寒,目不识丁,若想有一餐温饱,也只能出卖劳力了。
一个矿奴大约值一百两银子,这一百两银子足以养活家中五六个姊妹弟兄。
身体健硕,孔武有力者甚至可以卖到二百两银子。
家中无法过活的平民百姓,为了养活妻儿,很多都自愿成为矿奴。
“二少爷!”
“二少爷!”
几个管事的汪家奴仆见到汪泽洋吩咐行礼,汪泽洋颔首后继续向前走。
“我爹一大早就去了南方的玉矿山脉,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他让我多来这边走走,免得矿奴们都只认汪家大少爷,不认我这个二少爷。”
他转头看了一眼四处张望的路星心,“这里地势稍微平坦些,那边山路就更不好走了,你要不去前边的院子歇歇?”
路星心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间院子平常是汪泽潮在居住,汪老爷偶尔住两日,如今汪泽潮在汪府休息,汪老爷又去了南方,她去到院子也无妨。
“好啊,你去吧!”
说着,她正要走过去却被汪泽拉住,“算了,你还是跟我走吧!虽然你穿着家奴的衣裳,但看身形别人也都能看出你是女子。”
他把路星心拉到自己身边,“大哥虽然将矿山管制得竟然有序,但这种地方总会有怨气,难免有几个挑事的矿奴。”
路星心瞥了他一眼,这里确实有挑事的矿奴。
她跟着他又走了一段路,最后落脚在冶炼场,看着矿奴们将矿石放入一个大炉子熔化成团,而后冷却了又放入另一个炉子中。
慢慢的银矿石中的杂质沉淀,白银浮在了上方。
汪泽洋不豪气不行啊,他家每日都在造银子,若是汪家不倒,这座银山又够他们吃好几辈子的了。
二人用过午膳后,汪泽洋想带她下到矿道里面去看看,这也是他爹教给他的任务,那是新挖的一条矿道,他爹让他去分辨一下那个地方到底有没有矿,要不要继续挖,该往哪个方向挖。
“我就不去了吧,这个我又不懂。”
路星心眸光闪烁了几下,记得书中写汪泽洋在苏以柔及笄宴前日巡矿时发生了意外,险些丧命。
这几日无端多出这么多情节,她还以为汪泽洋可以直接去赴宴了,没想到剧情还是没有变啊!
矿道坍塌,汪泽洋因身怀武艺侥幸逃脱,和他一起下矿的奴仆无一幸免,她可不要去当炮灰。
“那”
汪泽洋本想说那今日就不去了,反正他老爹也不知何时回来,他后日独自前来也行,可刚说了一个字,眸色一变,唇边挤出一抹春光般的笑容。
“那可不行,你正好可以学习下呀!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说罢,拉起路星心的手朝一矿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