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探出个小脑瓜，看着小工手上的灰兔，明动的眼神中满是不舍，程路笑了下，“兔子，就该吃，

能不吃干粮便不吃，这一路虽只需四五天，但吃多了，也难受的紧。”

“哦。”

灵秀应了一声，缩回马车里。

星夜，程路捧着热碗，吹了口热汤，喝了口，跟穿着肥大的众人相比，他穿的很清凉，外面套着一件黑色袍子，内搭一件白色单衣，黑白分明。

“好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玩了，挺热闹的。”

灵秀捧着兔肉，沾满油脂的小嘴，更显得魅力，有种想啃一口的冲动，程韵在旁应和着，“是啊，人多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热闹。”

“谷内就我跟师傅，更多的时候，多是跟走兽玩。”灵秀笑了笑，舔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将头靠在程韵肩上，“现在，我有师妹了，以后谷内肯定会很热闹。”

程路静静看着他们，四人说话聊天，多是程韵说，三人听，程路站在不远处，用浅黄色的粉末抹在周围。

刺鼻的气味，野兽不会喜欢，闻到多半会走，其中又带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做完这些，招呼蔡狗先去睡下。

冬天的夜很漫长，轮流换岗，也要确保都能睡上三个时辰左右，其实程路一人就能行，但现在也是为了锻炼蔡狗的走镖能力。

来年好继续奔波四方。

恋恋不舍的蔡狗，幽怨看了眼程路，后者没理会他，蔡狗眼神幽怨，现在聊天氛围很好。

而且旁边还是韵姐跟秀姐，两个姐姐可都是好好好看的类型，他不想睡那么早。

程路也无所谓，不想睡就别睡，反正明天没精神头的时候，该做的还是得做。

二女聊了很久，才手握着手上了马车，程路往篝火里加了几根带着湿气的木头，看着火星时不时弹起，又快速消逝。

现在，内伤好了，八品境，再打磨一些时日，应该就能进入七品铜皮境，镖局发展，终究少不得人手。

一个人是不能押镖的，各路绿林流匪们，可不会放着货物不劫。

招募走镖人，一般的镖师都会带着一半信得过的，一半招募来的，形成镖队，然而程路没有。

手下就小蔡一个，小工还要等上十年，才能走镖。

“到了回歌镇后，当先购买地产田产，再吸引一些居家武夫的来投，保证吃食的情况下，应当可以。”

嘴里小声嘀咕着，这都是要做的事情，然而刚想好人数，程路又犯难了，乱世贵的不是房产，也不是地产，而是刀兵甲胄。

每个走镖人，刀是必配的，弓箭也需要，更有甚者需要长枪或矛等长兵器，都是一巨大的开销。

那怕将手里的夜明珠变卖，也只能满足一些，不能开镖的话，也是难办

想了很多，到了后半夜，程路自然是将一脸没睡醒的蔡狗叫起来换班，后者浑身一个抖索，不舍的看了眼自己的被窝。

暖暖的，外面好冷。

“去吧。”程路挥了挥手，将锣鼓递给蔡狗，钻进后者暖暖的被窝里，温暖宜人，长长的舒出了口气。

蔡狗抱着锣鼓，走到火堆边，抱着肩膀，打了个哈欠，“咳咳。”

然后头猛的往旁一歪，剧烈咳嗽，被烟呛的，精神头好了很多，冷风嗖嗖。

“这一定是镖头的阴谋，他知道后半夜更冷。”

蔡狗想起了黄昏找柴火时，镖头问他守上半夜还是下半夜，他以前听镖局里的大叔们说过，守后半夜最舒服。

事实上也没错，然而他忘了一点，跟他说这些的，都是领头的镖师，而不是走镖人。

晚上到日出这段时间，是最冷的，蔡狗半昏半睡间，听到踩着积雪的脚步声，沉重的眼皮抬起，首先看见的是一双带有绒球的鞋子。

“你怎么睡在外面？不怕受寒吗！”

灵秀关心说着蔡狗，说完又想起什么，急匆匆的往另一边走去，蔡狗也没问，一晚上了，人也得方便，背过身去。

迎着朝阳打了个招呼，起身运动了一下，看着从灌木丛走出来的灵秀，“秀姐起这么早？”

“是啊，这个点，大家也都该起了，你还没说为什么要睡外面呢？”

蔡狗将事情跟灵秀说了一遭，后者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前者的肩膀，暗道加油，迎着朝阳，众人盘坐行运气机，一个大周天后，才起身。

程路往脸上抹了把雪，坐上马车，迎着阳光，在山道上赶路。

“狗哥，你怎么睡着了？”

小工啃着半硬的大饼，喝了口水，看着脑袋一点一点的蔡狗，恶味上来，后者打了个激灵，看了眼小工，拍了拍他的头，打着哈欠。

“熬夜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