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代,主管侦缉逮捕的差使,其称为不良或不良人,而他们的统管者称为不良帅,主要掌管缉事番役。
当然了,这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叫法上的不同而已,如果直接把他们看成是捕快、衙役或者是皂吏什么也基本没有什么大错,因为他们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大概就是一群封建帝国里主管刑事方面的官府小吏罢了。
不过唐代的不良人在基层的职权方面可是要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含糊和大得多,毕竟他们是一群在各县各州主官麾下主管侦缉逮捕以及治安或其它杂事的差使,无论是捕盗、侦缉、维持治安、巡查街道、跑腿或者是充当上官出行时的护卫等等,只要是上边有吩咐,他们都统统需要去做,也可以去做!
基本上,不良人也勉强可以算是大唐帝国的一个公务员,是吃皇粮和有编制的那种。
当然了,他们也肯定是没有任何品级的,因为他们就只不过是披着一层官皮的三教九流而已,由于处于底层且消息灵通,对于市井之间的事情比官府中的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上层人士更加擅长和了解,所以为了统治的需要,才被汲取到了官府的序列之中,成为了官府的官老爷们拿来管理监视民众的一个纽带和桥梁而已。
而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群不良人,或者说是衙役们,却正受命三五成群地被分散到了杭州城外辖区内的各个乡镇村落里勘验户籍和追查浮浪人员以及执行某些侦缉捕盗的工作。
他们其中的好几个,在今天却正好查到了李白买下的那座宅子附近的一个村庄里。
李头!
这边查完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我俩那边也查过了,也没啥事!
我这也没有,这片想必是没有什么情况的,看看天色不早了,路上可能还要耽搁一些时辰,李头要不咱们干脆就直接回城里去复命吧?
是啊三郎,咱们还是回去罢?
在这个村子里折腾了小半个下午,一晃眼半天就这么过去了,发现又白来一趟,什么事情都没有查出来,也没有甚油水可捞,以至于现在都变得饥肠辘辘的这几名衙役捕快们都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
然而,那个姓李,还被同伴们称呼为三郎的不良人头目却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迟疑地朝着西湖边上的另一个方向瞧去。
那边是一片茂密的密林,有一片地儿还全都是柳树,只有一条小路通往那边,而且也不知为何,平日里,哪怕是像这样的大白天都很少有人往那边走动,也没有任何的农田或果园落在那边,以至于人烟稀少,此时远远地看过去都觉得有些阴森可怖的样子?
“那边呢?”
“我记得那边好像还有几户人家,你们有谁去那边查过了吗?”
瞧了一会后,那个不良人头目李三郎便一手摁着左侧腰间的短刀,一手指着柳树林的方向问道。
“那边?”
“啊!!”
“李、李头!那边可是那个女妖精住的地方,谁又敢过去啊?!”
“就是!”
“上回有个弟兄还看到那个白色的影子从树冠上往那里飘了过去,幸好是大白天阳气足,要是在晚上还不得被吓死!”
“你们别说了,一想起那事儿我就瘆得慌!”
“可不是?”
“别说了,真是晦气!!”
李三郎不说还好,一说起柳树林那边,他身边的那几名不良人衙役们便被吓得纷纷被摆着手缩到了一旁。
“啊?”
“算算时间都有快半年了吧,怎么,那个女妖精到现在还盘踞在那边没有走啊?”
没有谁希望去跟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妖怪打交道,不良人李三郎显然也不想,所以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然后不等自己的同伴回答他便赶忙转移了话头:
“唉!”
“好吧,咱们先不去说她了。”
“瞧你们那贼样!”
对于自己手下的这些伴当们的表现,李三郎看起来很有些不满。
“我能不知道那边有个女妖精的事情吗?”
“我也没说非让你们去查她,只要她不在咱的地头上惹事,咱们就权当看不见便是!只是我想问你们的是,那边的那片地头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可疑家伙?”
李三郎确实听说了,那个浮浪户跟他一样,也是姓李,不过却是从益州那边过来的,至于具体的户籍他则记不清了,毕竟那只是王仁随口说说而已,他整日里那么忙,哪有功夫记那种小事?
“我可是听王仁那浑人说过一次的,据说是有个从蜀地逃来的浮浪户租下了他那套闹心的宅子,还被他趁机讹了一笔吃酒的钱,你们就没有谁去问问情况?”
反正那时王仁说了,对方的身上只有一个不合规矩且过时公验而已,而由益州本地官府开具的过所想必就肯定是没有的,且对方在杭州这里逗留至少也有一个多月了,看情况似乎还打算长住下去,所以哪怕有过所也肯定是过期了的。
正因为如此,在他李三郎想来,对方不是哥逃奴就是个浮浪户,如果他们准备公事公办的话,直接去将对方诘问一番,然后绑住了扭送到府衙里并判个流放就准定是错不了的。
而像那样的人,那样的一个浮浪户,就当然也是在他们今天排查公干的范围和职权之内。
“我可不想去”
“我也不去!”
“”
“喂!”
“你们这些混账,你们不去我去!!”
看到这些手下们这么窝囊,李三郎心下一恼,就准备逞强自己一个人去看看情况。
“哎呀!”
“不可!”
“李头,万万去不得啊!!”
这时,看到李三郎的脚步略微有些迟疑,似乎是在等着些什么,一个不良人衙役便脸色一变,然后就很识趣地赶忙上前一步拉住了他们的头儿李三郎并劝说着道。
“放手!”
“又不是要去找那个女妖怪,怎么就去不得?那你说说,那又是为何?”
“??”
“李头,你难道还不知道?”
“知道甚?”
“你当真不知道?”
“少废话,快给我说说,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行!”
“可我也是不知真假的,那就权且说说罢!”
“这是我前阵子吃酒的时候,听到王仁那家伙的一个手下的浪荡子说起的,至于准不准我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