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晼晚醒来已是次日午后,大雨过后,阳光显得格外明媚耀眼。
昏睡中被灌进的汤药此刻还留有苦涩,咂嘴皱眉引起一阵干呕。
高烧退下后的乏力,让她试图起身却不能,膝盖上也传来阵阵疼意....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记得她从护城河桥上掉进水里许久才有人将她捞起,那个人怀抱极温暖,好像是那个人,她在也不会拥有的那个人,他回来了,他安慰她不要哭,会一直在自己身边。然后她没出息的拉着他求他不要走......
路晼晚想着黯然神伤,洒脱惯了的人只有在梦中才会表露心迹,有多洒脱就有多放不下。
路芸仕!
突然想到路芸仕心中叫到不好,不知道那该死的暮墨卿把他怎么样了,嬿归听到声响进了房中,看到路晼晚正吃力的坐起,忙向前去扶住她道:“公主,御医说您身子虚弱,即便是醒了也不能劳累,您怎么起来了”。
“嬿归,我怎么了”?
“公主,您跟督主置气跪在雨里大半夜,差点送了性命”。说着抹起眼泪埋怨道
“路芸仕!你有没有听说路芸仕怎么样了”?路晼晚焦急的问道
“公主自己都这般了,还惦记着大公子,大公子能有什么事,倒是今日传话过来,让告诉公主,公主托他的事他办妥了,叫公主放心”。
“哈?他居然没事?”
“公主,是想让大公子有何事”?嬿归不解道转念一想:“哦,是了,想是公主要问大公子被当成探子被抓起之事吧,嗨,是一场误会,大公子被带进东厂后明了身份就被放回了,那日伤了大公子的番役还跟公子赔了不是呢。”
路晼晚听着嘴角抽了一抽,心里暗暗骂到,中了暮墨卿那个该死的太监的奸计了,这个无人送终的天煞星,想来把消息透露给她时,路芸仕就已经被放了回去,还诓的她以为路芸仕要大难临头了,为了抓住能救他的一线生机,愣是在雨里跪了一夜。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原本这几日是要入宫给贵太妃请安的,皇上下旨,公主出嫁封贵太妃为正三品康裕太后,可路晼晚跟暮墨卿闹了这么一出,大病了半月才下床,便也没有进宫请安。
倒是御医提醒她,寒天落水湿气侵体很难治愈,若再不治此生都不能同常人一般,一遇湿寒天气便会大病几日,就比如这次淋雨旁人许是吃上几幅药便好,而自己却病了这许多天。若不着重保养,日后殃及性命也未可知。并告诉路晼晚以后要远离有水之地,雨天更要躲着不出门才好。
想起这落水之事,吴妈一口咬定就是络嫣嫣所为,奈何没有十足的证据。
因病误了康裕太后喜事,太后着人送了些补品并说,不拘哪日请安都好让路晼晚好生养病,待病愈后入宫,还准她邀丞相府女眷陪同。
路晼晚想着好久没有见魏娉婷了,正好太后有话也可以邀孟姨娘带着吴妈一同入宫,便让人逞了书,华阳公主三日后回宫,邀丞相府所有女眷一同入宫叙旧。
因着宫里规矩又是新婚不久,路晼晚此番回宫穿的官服,金线满绣涤衣拖在身后,头上繁重的公主凤冠,两边万寿鎏金步摇从发髻一直拖到肩头,这一重重一件件压的路晼晚喘不过气来,别扭的连路都走不好。
来到永和宫,给康裕太妃请了安后,寒暄了一阵,又见了众人。面子上跟络嫣嫣说了几句合府保重的客套话,又与孟姨娘说了几句话,看着她身边吴妈已经热泪盈眶,向她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好。
诰命家眷奉旨进宫不能久待,向各宫行了礼便要出宫去了,路晼晚心中略有感触,若非没有血缘之情,怎能忍得了这一见便散的聚少离多。
魏娉婷想是从自己的宫中飞来,见了路晼晚满脸喜色,康裕太后见状便笑道,:“今日春色正盛,前儿御花园里皇上添了新景,你们姐妹可以去观赏一番。”说着对魏娉婷说:“公主身体弱,舒妃要小心看着不要让她着了风受了凉”。
两人谢了恩便出了永和宫,魏娉婷着一身俏丽衣裳,行动方便,便也不顾路晼晚一头沉重出了永和宫大门拉起她便跑,累的路晼晚在身后直喊饶命,二人来至御花园沁绿阁坐下,看着满院嫣红乍现跃跃欲试,心绪也好了许多。
“妹妹怎这么不小心,一病刚好一病又起,这般不小心是要做一个病西施吗”?魏娉婷拉着路晼晚的手埋怨道。
路晼晚逗着她道:“舒妃娘娘,比我上次见得更俊俏更娇媚了”
魏娉婷英眉一竖,抬手就要打去,惹得路晼晚一阵求饶。两人咯咯笑着在御花园中竟似一副春日美人嬉戏图。
“呦,这不是舒妃姐姐和公主殿下吗”?路晼晚闭目深嗅,一股兰花香入鼻,便知是谁,也不做声只看看魏娉婷,魏娉婷一向不喜路梦岑,她想不通,怎么一脉所出的姐妹差距会如此大。
路晼晚早就从魏娉婷的眼中看出厌恶神色,怕她安耐不住自己便自己先开了口:“今日右相府女眷入宫,不知路嫔娘娘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