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近一个月来丞相府太过扎眼,先是嫡女额间朱砂和二女生来自带香气,引的前朝后宫乃至整个京城议论,后是长女落选次女入选。
如今,这前几日还是被人以妖妃论的嫡女路晼晚竟摇身一变成了皇妹,父母见她都要以国礼拜之。因此也不免会惹来一些是非,就比如,此事一出早已引起了东华门北边东厂的关注。
络嫣嫣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费尽心思为女儿铺的路,转眼却成了她路晼晚的脚踏,本以为利用几位年长妇人的嘴制造些传言,让路晼晚身败名裂,可谁知道,皇上却对她上了心,还得到了贵太妃青睐。
路晼晚虽然以后不能在后宫与岑儿相争,可有贵太妃和皇上撑腰,他日难免不会找他们母女的晦气,想着络嫣嫣似是绝望的望向窗外眼神放空,心里却不死心仍在算计着。
那日从轩景殿回来,路晼晚就没有出过院子,旁人都以为她是因传言太盛而刻意躲避,羞于见人,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自己实在懒得参合,路晼晚前世就是这样散漫的性子,事情还没有坏道一定程度,刀还没有架上脖子就一切都不急,既来之则安之。
更何况这种情况,有人比她更急,她本想着等事情传到不可救药她那个假爹定能来找她,到时再做商议,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假爹,而是皇上赐的假妈。
“这事儿整的”路晼晚在心里苦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有皇上赐的这个身份,有些事就好办多了。
自从接到圣旨后,府中的丫鬟妈子便都对路晼晚改了称呼,身边贴身的仕婢更是严守规矩嬿止进门的时候手里正握着一卷书“公主,公主不日便要进宫与贵太妃同住了,公主的行李细软虽不用带,但也要拿些贴身之物,您有什么要带的吩咐奴婢,奴婢一定为公主收拾妥当”。
路晼晚哪里还想着用什么不用什么,反正这几个月来,这府上的一切她都用不习惯,衣服不习惯,床不习惯,吃饭不习惯,洗漱不习惯,洗头更是不习惯。
别的也就罢了,尤其是饭食从不适口,所以这几个月的食不知味让本就纤弱的路晼晚更显消瘦,而且从落水之后额上的伤一直未愈,也着大夫看了,各类药也用了,这一粒瘀血就如同长在皮里一般。
对于路晼晚之事,朝中依然存有异声,终日因着一个女子一句传闻而争吵终是不妥,传出去让人议论大虞王朝连一小小女子都处置不了,竟惹的文武百官数日争吵不休,为使朝堂清肃有人向皇上提出,公主正当妙龄,应尽快议婚。
皇上的本意自然也是如此,即刻传来了右相,讨论华阳公主婚事,路啸远听闻此意更是感激不尽。因传言凶险,皇上自是不会将路氏许给皇家,只能在朝中大臣或官宦子弟中选人,赐婚。
“皇上既封了公主,公主便可以跟丞相府再无关系,公主选夫是皇上的家事,臣岂可僭越多嘴”路啸远叩首,诚惶诚恐道
皇上见状起身亲自将路啸远扶起,:“丞相素重礼尊规,朕心中敬重,公主虽是皇妹,论理婚姻事不应劳烦丞相,可如今丞相二小姐已是皇妃,论情丞相是朕的岳丈,如今是一家人了,即便是朕的嫡亲姊妹也是丞相的晚辈,因此,丞相无需惶恐,只当是长者替晚辈之事操劳罢了。”
“皇上隆恩,臣无颜敢当啊”,听闻路啸远再次重重拜下谢恩,抬手试了试眼角,感激不尽。
皇上这次招他商议实在是受宠若惊,又说了这样亲近的话,路啸远虽不知原由却也以礼问了贵太妃何意,皇上说,贵太妃喜爱公主,皇上因念长公主特封了华阳,以慰相思之情,长公主已远嫁,华阳公主断不可再远嫁,需在朝中找了年岁相配之人为驸马。
皇上封路晼晚为公主,是想彻底断了右相府的念头,而今日为她婚配是要堵住悠悠之口。
这位皇上也并不是表面那般,是甘愿被大臣们牵着鼻子走的傀儡,皇上的心思,没人发觉,也无人探知,年幼登基能周旋于各位权臣当中没被彻底抹杀浸染,也是他虞凤秧的本事。
如今朝中几方势力,或明或暗纷纷露出心思,可不管他们怎么明争暗斗,互不想让目的却始终一样,那就是趁着皇上年幼,早早夺些重权在手,而东厂日渐壮大,朝臣看来更是其心可昭。东厂定是动不得的,却可以让他慢慢消耗丞相一党,而丞相唯有捧大,才能引起东厂介蒂,这样算来,路大小姐这枚棋当真是丞相为自己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