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啸远见女儿没有应承倒也不恼,随之起身:“罢了,你身子弱,用过膳便回去吧”。
听闻如临大赦,起身逃似得出了门去,留下丞相夫妻二人瞠目。
“老爷,您瞧着这大小姐是不是有些古怪”?见路晼晚顷刻间没了人影,洛氏望着门道。
“何出此言”?路啸远道
未等洛氏言语便接到:“她方才喊你母亲,你还有何话?毕竟是丞相府嫡出的女儿,尊贵的大小姐,你弄那些个拜神驱鬼的事也忒不成体统,不怪晚儿气急动手伤人,何况我如今在朝堂上的形势没有内援是不成的,仕儿心思不在权势上,澶儿年幼,梦岑梦吟一个尚小一个资质有限,眼下唯晚儿能助我,你便撒开手好好做你的当家主母不好吗”?
穿过小径,有湘妃竹一片,衬在夜色里沙沙簌簌。想来路小姐应是降株仙子一般的人物,否则也不会住在潇湘苑了。
不知是一路小跑灌了风还是因之前嬿归嘱托饭桌之事,待到门前,腹中一滚,附身干呕不止……
吴妈妈早已立在院内等候,见到路晼晚面色泛黄归来,迎步上前,脸上挂一丝担忧。
“小姐回来了”
一路小跑至此,心里只想着,这府上曲曲绕绕竟连大门都不知在何处,这般该怎么出去才是。
吴妈见路晼晚沉思,一时不敢轻扰,待她回过神来才上前轻声说道“小姐,夫人有没有难为你”,
“嗯?”纳闷道:‘怎么“我”经常被夫人难为吗’?
“是她不知深浅尊卑,一个低等的妾室,说好听了是续弦还妄想一步登天,拿当家主母的派头压小姐,小姐不必与这等人一般计较”
“妾室”?路管管惊道,心想方才在正厅那句“母亲”当真是叫亏了。
吴妈见她言行奇怪,却不知为何,便说上几句,欲喊了丫鬟伺候其歇息。
虽听不懂吴妈说的何事,但当下已可确定此人应是信得过之人,想要活着不得不先建立联盟,即便是想逃出这莫名其妙的丞相府,也得有个帮手不是。
路管管思前想后,想着吃口饭都如履薄冰的处境,下定决心缓缓说道:“吴妈,这些时日我也瞧出来了,你是真心待我的,我也不想再瞒你,何况我如今很是需要你”。
深夜,主仆两密谈许久,吴妈在得知她家小姐“失忆”时,心疼的直抹眼泪,而路管管知道了路晼晚多舛的命途亦是默默良久......
夜深,路晼晚瞧着铜镜映出这副不属于自己的皮囊。竟生的袅娜纤巧粉妆玉琢,一对儿颦眉压下一双桃花目似醉非醉,媚态百生又觉得乖觉娴静。
玉砌鼻细唇薄薄,偏又生了两粒虎牙一笑更填俏丽,额间伤口依旧未愈,渗着血红更显出一张盛世容颜。
“路晼晚,既然我与你有缘,那今后我先用你的模样好好活着吧”。
“等我逃出这里,在想办法把咱们换回来
哎.....也不知道你现在是死是活,你要是活不成了那我的身体现在是谁再用着呢?
嘿,我还有一部舞台剧没演呢,剧本也没背完.....你要是成了我......”。
“别说啊,你长的可真好看啊...啧啧啧”
“小姐又在自言自语”?
门外嬿归悄声问着蝉止,蝉止抬首做了静声手势示意,随拉着嬿归向外走了几步低声道:“这几日都是这样,且仔细伺候着看吧,能活着便好”。
“自醒了就一直拒医问病的,这可如何是好”,嬿归话间略带忧愁,朝里头小姐睡着的方向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