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厉妈妈神志不清了,再不就是您老老眼昏花了看错了,小姐何时有异样了?我们三人一直守在这屋里都不曾看见,妈妈您就来了一刻钟,吓得屁滚尿流跑了,奴婢看,是您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吧”。
蝉止这丫头向来嘴快胆大,自家小姐这几年在前院受的零碎气她都看在眼里。
小姐还没去,就急着来哭丧,如今小姐刚醒,府上不赶紧去请御医也就罢了,偏歪门左道得弄来什么法师做法,来找小姐晦气。
便一口接过厉妈妈的话,想也不想狠狠回了过去。
厉妈妈这些年踩在人上头惯了,哪受过这等嫌气,且还是年轻主子房里的小丫头,因着前头曾是有过节的,又听了那丫头提起自己出糗,立时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抬手一巴掌清脆落在蝉止脸上。
吴妈妈见状忙将蝉止拉在身后,压着怒气道:“厉妈妈也是府上的老人了,又是主母跟前的体面人,怎么还跟个小丫头子动起手来了”?脸上虽挂着笑却咬字如钉。
“嬿归,快将这位道长请出去喝口茶吧,后院女眷重地,道长在此不便。”
嬿归因蝉止挨了打又气又疼,听了吴妈妈的话道了句“是”。
便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我们小姐现下睡了外人不宜进去,有劳道长跑一趟,今儿是不行了,道长您择日再来吧”。
厉妈妈听闻怎肯罢休,想起临走前洛嫣嫣说得话,今儿的事办不成,多半是要受罚,且今日已经失了面子,再不找补回来恐怕以后这张几十年才撑起来的老脸再没处放了。
便上前去推搡起来,一把扯住嬿归道:“夫人请来的人,谁敢往外撵,今儿大小姐别说是睡了,就是洞房花烛也得进去把法事给做了”!
路晼晚正心下烦躁,自己初来乍到本无心掺和此事,他们吵他们的,与自己何干,可听着门口那婆子说话如此不堪,忒不好听。
一个下人,这么奚落一个小姐,想来这婆娘不是什么善类,若一会真欺负到自己头上,岂不白受窝囊。
想着气不打一处推门出了卧房去,正看着一臃肿老妇推搡着那日在自己跟前哭得泪人儿的姑娘。
那姑娘本纤弱,被那样膀大腰圆的妇人一推,一个趔鞠冲着桌角碰去,路晼晚眼疾手快,健步上前扶住嬿归,将她稳住。
待嬿归还未缓过神儿来,只见她家小姐,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厉妈妈揪了过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一掌劈在右颊上吃痛的叫声还压在喉咙,反手又是一掌落在了左颊,打的厉妈妈眼冒金星,耳鸣不止,除了痛觉伴随得还有惊愕和愤怒。
“你TM再瞪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抠下来!”路晼晚抓着那厉妈妈衣领狠狠道。
那厉妈妈被眼前小姐显露恶相所慑,虽有不忿却也不敢反驳。
嘴里嘟囔着:“附身了,这是被附身了”。
“你大爷被附身了!敢胡说半个字把你舌头拔下来”,路晼晚听出其意,故恐吓道
“赶紧都给我滚!再不滚老子扒你皮”!说罢,撒开手将厉妈妈丢了出去,那妇人险些一个没站稳坐到地上。
想着这大小姐着实有些异常,万一真个要伤人,也不该自己不知死活的送上去,听罢理了理衣衫仓惶出了门去。
“厉妈妈慢走,这是您今儿个落在潇湘苑门口的鞋,也一并带了回去吧”,蝉止上前追了几步,故意扯了嗓子道,跟着一团黑影刚巧不巧落在厉妈脚跟。
余下,众人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