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徐佑倧陷入沉思。
“还有一件,我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因为那时太紧张了,可能记忆有误,但是三爷怀疑与那位靠山大人有关,而我却怀疑与大太太脱不了干系。”
“等等,大嫂嘛?”徐佑倧心中一凛,用扇子轻轻拍在一旁的玫瑰丛中掩遮的廊柱,“说不清便不说了。你先起来,整理袍子时间太长了,还有呢?”
孙喻雪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装作整理完衣袍,站起身子,立在一边作听爷号令的样子,“对了!还有就是,很重要一点,我刚觉察到。不是他们说了什么,而是没说什么!那夜里我听了很久,始终未听说半句言语提及福哥儿。”孙喻雪忽地想起,忙忙补充道。
徐佑倧点头,这的确颇为关键。若福哥儿是两人孩子,二人相谈避不过露出端倪的。私情夜谈不提到儿子,是不合理的。蔺力的所有是由建立在与二嫂的私情和他是福哥儿生身父亲这一点,若是这一点得以驳斥,转机是否就此出现了呢?
蔺力之举若是与大嫂相关,那只是徐府里争权夺利的把戏,以他的了解,大哥万不会将朝堂之事假手于内人去做,还是如此冒险之事,徐淐径绝不是这样的人。那么,这当真是一个好消息。
“三爷,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时间不多了,我不敢再站在这里了,应该把那夜两人私会的事情说出来吗?也许添了这几点,倒是对二夫人好的……”
徐佑倧挑眉,两人想到一块去了。若这丫头不曾撒谎,佐证了一点真的,就是她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却不和自己一方站对立面。“方才为何没说私会一事?你讲的这些话,是当真刚想到,还是一早预谋隐瞒,此刻方说呢?”
得,这位爷无时无刻不是警惕心太重,孙喻雪好脾气地轻声哄道:“三爷这么说,是肯定我方才的做法了。此先我真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告密,惹事生非?二夫人就算有错,对我是没得说的,我何苦害人?孙喻雪保证,”她将一只手轻举了一下,“句句所讲,都系实言。还有二太太的病症,我也都没说假话,二太太的确是外感风寒,并不是被人下毒所致,这我十分确定。”
“行,我有数了。这事就这么罢了。”
“怎么便罢了?三爷可以进言,改变这现况啊?老太太一定能听得进。这拖下去,结果不好吧?”
“我说不说,是什么结果还不是一早定了,此时进去做什么?”
“什么结果?”
“报官抓蔺力,休二嫂,封众人口。”
“怎么会……这般鲁莽呢?那福哥儿呢?二爷呢?”
徐佑倧沉默了,对,眼下最重要的其实是福哥儿。
“为什么不滴血认亲?”孙喻雪提醒道。
“此法愦庸,未可尽信的,你不是学医的吗,怎么也这般糊涂?”
说我糊涂?孙喻雪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火儿,“不然如何呢?滴血认亲不能尽信不假,这会子需要的,不就是一个转机,一个由头吗?验出来是真,还算有个转圜之处呀!”
“可是,福哥儿真不是二爷的孩子怎么办?”
“已经这样了,不如验一验。那天不是没听到蔺管家讲福哥儿的事吗?此事却有八分拿得准。三爷既然清楚此事与朝堂脱不了干系,那蔺力就必然是有二心的,福哥儿身份不会生疑。”
“若是并非同大人有关,却同徐家有关……这个血,倒是可以验一验的。也合了老太太的意,老太太的心思,必定是将此事往小了压。”徐佑倧心内踌躇起来,凝神静望了她一刻,孙喻雪眼神澄澈无质,看不出端倪。
徐佑倧将前事勾连一起,想了想,将眉一皱:“你可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