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九仙门的那位守将,多少次悄悄进出大福宫,不都是小人为您掩人耳目么?还有先前伺候您的两位宫女嬷嬷,您说她们知道的太多了,不也是小人亲手送了她们上路”
“住口!住口!!!”俞太后的精神几近崩溃。
赵歙放声大哭,倒在地上,像个乡下泼妇一般,手掌在地上乱拍:“小人全心全意只是为了您啊!您都忘了!您多少次说要让景王赶紧登基,小人苦苦地劝阻,让您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如今好了,景王没了,您偏跟祺王又不亲,竟然还让人散布他与先前贩卖人口案牵涉甚深的证据,以至于祺王派人把梁生这个案子送进了京兆府,这才有的这桩麻烦事!
“您总觉得陛下蠢,想靠着恒国公和祺王联手,就能除掉陛下,您再从中取利,打着大义的名分,杀了祺王,恒国公又绝了后,根本不足为患”
话说到这里,新帝也不敢再让他往下继续,喝了一声:“冯荆!”
冯荆忙答应一声,一脚踹在赵歙脸上,叱骂道:“疯魔了你!信口雌黄!”
嚷一声“绑了”,京兆府的差人接到郭怀卿的眼色,竟真的听他的话,一拥上前,先堵了赵歙的嘴,再结结实实捆成个粽子,抬了出去。
堂上扰攘过去,众人的面色都如寒冰一般。
“所以,我周家的这个案子,太后娘娘不仅知情,且是最终得利者。”梁擎慢条斯理,再度把话题拽了回来。
郭怀卿诧异地看向他。
梁擎不看他,却又转向俞沛:“而俞郎中,的确利用我姨母和母亲的往来信件,模仿笔迹,伪造证据,陷害我周氏一族。
“我周氏嫡支上下一百三十六口死于非命,这天大的冤案,正是俞郎中与太后娘娘炮制,人证物证旁证俱在,可以定案了?”
最后朝着新帝长揖到地,然后撩袍跪倒:“求陛下主持公道,还我周氏清白!”
郭怀卿就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忙也转向新帝:“陛下,臣奉命审理此案,如今案情大白,证据确凿,还请陛下当堂发落!”
所以,其他的,这二人就都当没听见了。
这是给自己这个皇帝留出了脸面。
新帝面色微霁,颔首道:“嗯。准奏。传朕旨意”
郭怀卿接到他的目光示意,忙转回自己书案后坐下,提笔凝神听着。
“查此案证据确凿,俞沛等丧心病狂,栽赃陷害,致使周氏一族以叛国罪族灭,实属冤枉。俞氏等乃朕外族,朕躬回思,自问治家不严,心中有愧。
“着,赐俞沛鸩酒,相关人犯各加罪一等,由京兆府发文刑部等即刻执行。
“另,太后俞氏,狂悖疯癫,心神俱丧,可回大福宫休养。无朕特旨,终生不得出大福宫一步。”
新帝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看向郭怀卿。
写旨的郭怀卿适时抬头,停了笔:“事关太后娘娘康健,还是回宫后请太医院看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