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三天案情,恒国公带着卷宗进了趟宫。东西搁在地上,老家伙满头银发地也趴在地上,给新帝磕头:
“陛下可想好了?这个案子一旦开堂,只怕太后娘娘这一支俞氏,就都保不住了!”
新帝面上顿时一喜,忙又勃然作色,满面凛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管是谁!败坏朕的名声,不论是谁,绝不姑息!”
“那臣就有数了。”恒国公又磕了个头,“那么,请陛下这些日子不要让太后娘娘出宫。臣也尽量,把这种种,都划在一个范围之内。”
言下之意,他会替新帝把俞太后摘出来。
可是新帝用不着他摘啊!
甚至还希望越多人攀扯他那个蹦跶个没完的亲娘越好!
遥遥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新帝,老眼昏花的恒国公颤颤巍巍站起来,抱了卷宗告辞。
新帝忙给冯荆使个眼色。
冯荆会意,含笑高声说一句:“怎么能让老国公自己抱着这么些东西?宫城那么大呢!”屁颠屁颠跑过来,从恒国公手里接了卷宗,亲手搀着老头儿走了出去。
不一时,回来,笑嘻嘻地禀报新帝:“老狐狸,通透得很。小人跟出去,他就明白了。”
新帝满意地长出一口气,自己又笑:“前儿朕还急火火地叫靖安侯回来,想必也没太大必要。”
“叫回来踏实。”冯荆若无其事地低头提着袍子上了御阶,冲着新帝递出手腕,让他扶着自己起了身往后殿走去。
一边嘀咕:“这京城里头,小人看着谁都不如靖安侯在的时候踏实。”
新帝身子一僵,随即啐他一口,表示懒得理他。
这一天,正是中秋节前一天,桓王的奏章到了,是和谈诸项目的初拟稿,请新帝定夺。
跟着桓王的奏章一起来的,还有大鸿胪的密奏。
新帝一把拿起密奏,急急拆开先看:
“恒国公丧心病狂,景王殿下尸身惨不忍睹,臣涕请陛下,定要诛卢氏满门,为冤死的殿下报仇!”
新帝头上微微晕眩片刻,皱起了眉头。
既然是真的已经杀了自己的儿子,恒国公是凭了什么认为,自己竟不会知道真相,不会杀他?
竟然还慢慢悠悠地接过了俞氏案,还慢条斯理地审?
他到底倚仗着什么?
冯荆看着他的样子,小心探问:“陛下,有没有可能是桓王做了个局,大鸿胪被骗了?”
这
他不确定。
新帝沉吟半晌,拿起了那封密奏:“让人封了这个,送去给恒国公。”
冯荆大惊:“陛下!这会不会逼得恒国公狗急跳墙”
“他如今血脉断绝,倒的确是个狗急跳墙的好时机。可是,他能做些什么呢?挑拨我们父子自相残杀?”
新帝轻笑一声,“我们爷儿俩可都不是那种人啊!”
我们只玩阴的,不来硬的。